中秋当日,与林氏交好的几位夫人悄悄让人送了礼品去清晖园。

对于林氏和苏照意的出格行为,她们打心眼里佩服,但谁身上都背负着家族荣辱,这个节骨眼儿上没人敢光明大亮与她们来往。

林氏心中有数,吩咐张妈准备了体面的回礼以林氏嫡女的身份一一还了礼。

没成想唯一来清晖园拜访的居然是苏连佑。

“给主母、长姐请安。”

苏连佑恭敬行礼,比从前在将军府倒是真心多了。短短月余,他神色间再不见多年养成的浑不吝,看人都是低着头偷偷看。

苏晚吟见他穿着去年秋天做得衣裳,手腕露了半截在外头,不像样。

苏连佑没了亲娘惦记,他父亲又是个不靠谱的,听说老太太也病了,自然没人上心管他。

林氏让青玉给了他一个红包,“我如今不是将军府的主母,但也没有彻底和将军府断了关系,你尚可以唤我一声伯母。”

苏连佑见着红封下意识掂了掂份量,眉眼又活泛开了。

“多谢伯母,连佑记下了。”

拿了一份还不死心,又堆着笑给苏晚吟行礼,“问长姐安。”

苏晚吟知道他那点心思,呷了口茶,“往年在府里做给别人看,这回也没旁人,别指望我还有红包给你。”

她宁愿去街头施舍乞丐,还能换来几声感恩戴德。

给了苏连佑,他只当是应该的。

苏连佑吃了瘪不敢生气,讪讪退了两步,“不是红包的事。就是如今···府里不像个样子,我、来讨口饭吃。”

“怎么将军府连一日三餐都不给你吃了?”

“柳氏不是拿着中匮的钥匙,中秋也不给你做件新衣裳。”

苏连佑撇撇嘴,十三岁的少年了,眼睛说红就红,“东院那三餐哪是给人吃的,天天是稀米汤,连块肉都看不见。”

“老太太不是有银子吗?”苏晚吟这几日没顾上打听将军府的详细,但心里清楚苏连佑今日来装可怜也是真过得凄惨。

“祖母老毛病犯了,跟柳姨娘要了几次人参都没有,父亲气得厉害便跟祖母要钱说自己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