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桐以为裴明奕会抱住她,事实是他有力的手臂确实撑住了自己后腰,可也仅仅是借力给她站稳。
“谁让你们进来的!”
裴明奕脸上闪过一丝凌厉,周身温度一时间阴沉许多,周静桐感觉到了浓重的压力。她疼得咬唇,捂着伤口的指缝里也全是血,“你、别怪鸢尾,是我不好。”
她有意把血淋淋的手背抬起来,不想被一股猛的力气拉开,然后看见裴明奕心急火燎捡起那双靴子仔细检查。
幸好没沾了血,但有一处弄脏了。
他用袖子轻轻擦拭上头的灰,珍惜而珍重。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在靴子上,哪怕周静桐流了血。
她抵挡不住心里空洞洞的落差,红着眼,“王爷···我好疼。”
然而裴明奕不但没给她想象中的关心着急,侧首看过来的目光更是带着愠怒的寒芒,“谁放你们进来的!”
“谁准你们乱动本王的东西!”
“来人!将院子里的侍卫和太监全都拖出去打死!”
他一声低喝如暴怒中的猛兽,吓得所有人慌慌难安。
周静桐像不认识他似的,眼睛眨了好几下才听到院子里的哭喊声,方觉害怕。
哽了哽,“是我担心被人看到才想进来避避,你要杀···杀我一人就够了,别连累无辜。”
“那双靴子···鸢尾见做工别致,一时没忍住拿起来看了看料子,并不知王爷如此在意。”
裴明奕瞥了眼脚下染血的剪刀,眉心一凝,抬脚踹开早已吓掉半条魂的鸢尾,“弄脏本王的东西,死不足惜。”
上次他抛下周静桐的事,她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这才过了几日,他又这般护着苏晚吟的东西!
周静桐红着眼,“不就是双靴子,又没弄坏,王爷难道要为个死物杀了鸢尾?”
裴明奕一字一句,“杀了都难消本王心头之恨。”
她哑然,顿觉手背这点痛根本掩盖不住心里的难过。
“我好不容易才能出宫省亲,借这个机会给你送几件衣裳,岭南偏远,不比京城,许多东西有钱都买不着。”
“我出来背着人,就那么点时间想看看你,与你说两句话,却不想惹了你生气。”
她潋滟的眸光里全是泪花,有意无意看向裴明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