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烧红的眸子猝然暗淡无光,就连周身狠戾之气都仿佛一瞬间被堙灭,只剩下捏紧的拳头发出咯咯声。
大概静默了片刻,他颤抖着伸手捂住胸口,因为心脏有种痉挛的错觉。
怪不得她淋个雨就能昏迷好久,温雨还开口要凝香丸,以为是上次的刀伤没好彻底···可凝香丸对旧伤根本没用。
温雨说她伤了腿,必然是被贵妃为难,听如烟对伤口的描述猜测是被罚跪了。
他怎么就没放在心上,没仔细查呢!
对,因为连他身边的人都深信不疑是周静桐找到严家和太子来往的信件,父皇才赦免了他。
可那信件是很久之前的了,也不能证明太子和严家行刺有关系。
裴明奕把胸口的衣裳都抓皱了,满口的苦不堪言,为什么没人告诉他,为什么!
见他目光已有崩溃的前兆,楚忠义看准时机将苏晚吟一推,自己转身从暗格逃了出去。
苏晚吟几乎冻僵了,直挺挺栽下。
裴明奕拖着毫无知觉的左脚,扑过去把人抱紧,两人齐齐跌倒,幸好她倒在他身上。
真正的冰肌玉骨不过如此,他用自己的衣裳把人裹住,双手来回在她僵直的身子上揉搓,嘴里和着热气,恨不能剖开身体去融化她。
裴明奕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抱着她回来的,仿佛时间也凝滞不前,他陷在那个冰窖永远都不出来了。
心急如焚的程时安被锦衣卫拦着,眼睁睁看着裴明奕一瘸一瘸抱着苏晚吟上了台阶,朱红锦袍紧紧包裹着她单薄的身形,隐约可见雪白浑圆的膀子在裴明奕手心里。
他身体里的紧绷的弦突然变成火苗被蹭地点着,“你对她做了什么?”
裴明奕脚步一顿,僵硬着回过头,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在行宫跪了三日?”
程时安脸色一变,目中又添几簇心火,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避而不答。
“她在行宫为本王求情跪了三日,她淋雨也是因为本王。”
裴明奕又说了一遍,不是询问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