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未必是价值连城,可随便拿一件出来整个大庸不见得能有第二件。”
“东西大部分都是舅舅送来的,说得不好听些,万一哪天被程家挪用做了什么,惹麻烦。”
“我只要东西。”
程时安耷拉着脑袋,努力抑制内心的愧疚,牵动嘴角,露出个苦涩的笑容。苏晚吟哪次送东西不是精挑细选,费尽心思,他怎么有脸告诉她,那些东西都被母亲送到了东宫。
他怎么能有脸来求宽限,用银子衡量她曾经的用心。
怎么会这样。
他无时无刻想办法求她原谅,可桩桩件件都是他和程家辜负她。
胸口似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来,“晚吟,我不想和你分得这么清楚。”
“我不想退婚。”
“我们是指腹为婚,注定要成夫妻,之前是我鬼迷心窍,辜负你的真心,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想弥补···”
“我虽傲慢,可从未对别的女人起过心思,你、你得允许我犯一次错,我发誓会改。”
他狼狈又天真得解释,想起自他从诏狱出来,苏晚吟将他视若陌路,那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几乎成了魔咒,困着他不得解脱。
苏晚吟被他纠缠的心绪不宁,他脑子里到底住的什么玩意儿,居然说的出允许他犯错这种话?
她深吸两口气压住直冲上来的怒气,“程公子,指腹为婚非你我能定。这十三年你把所有冷漠都用在我身上。我不觉得你能改好,就算你改好,可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等你。”
“别庄那次我侥幸没死,这次说丢了半条命也不为过···这婚是一定要退的。你与其在这儿费口舌,不如回去快点找到东西放我一条生路。”
“女子退婚比守寡还难。”程时安往前走了两步,浑身暴涨的气焰令如烟有些紧张,生怕他待会儿强行推门。
苏晚吟在里头看不到他的样子,口吻越发冰凉,“那是我的事。”
程时安捏着拳头,手背青筋凸起,“裴明奕不会娶你的!圣上不会同意,他只是哄骗你!”
“你有必要为他毁了自己名声,与我退婚,一辈子老死在庵里吗?”
他不说裴明奕还好,一说这个,苏晚吟胸口散不开的滞气越发堵得慌,像一把火蹭得烧到头顶,她一把拂掉面前的茶杯小碟,破碎声炸裂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