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还说不缺擦药油的小太监呢。
算了,不跟这喜怒无常的活阎王计较。
苏晚吟把药油倒在掌心搓热,“这不是上回那个味道。”
裴明奕喉结微颤,“温雨新配的。”
“是···舅舅那边也不好找那些药材吗?”
“无妨。这么多年了,用什么都一样。”
他像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慵懒随意的口吻却让苏晚吟听得不是滋味。
裴明奕才十九,风华正茂,顺子公公说他少时擅骑射,志在安邦定国,如今却时常要步辇代行,得有多大的心志才能装若无其事。
前世她临死前得知程时安要和苏照意完婚,据说程时安随晋王在沧州一战中立了功即将袭爵。也就是说,裴明奕以后会上战场。
苏晚吟竟莫名有些不安,“王爷还年轻,事事都无绝对。”
等双手完全热了,她转过身,突然脸颊一烫,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放。
裴明奕早把裤脚拽到膝盖上,笔直的小腿看上去比苏晚吟胳膊还长,以至于榻边放不下,脚尖都快碰到她裙子了。
即便程时安,她也没见过衣服下的身体,因而裴明奕偏白的肤色让她下意识和自己露出一截的小臂对比了一下。
若不是有那一层汗毛在,她真的要怀疑了。
裴明奕把她这一瞬间的失神定义为被自己的美色吸引,只叹若这只脚能动,把人勾过来就完美了,可惜···
“虽说屋子里暖和,但总让本王这么晾着不好吧?”
苏晚吟仓皇蹲下身,掌心在碰到他脚踝时,只觉没什么温度,难怪夜夜都要搓暖才能入睡。
“可以不用挽那么高,露出脚踝就行。”她声音又轻又低,和手上的力道一样,让裴明奕觉得活络废脚的时光都这么有意思。
他单手支着脑袋,一眨不眨盯着她,“本王又不是女人,怕什么。”
不等她回答,他又拖长声调,“难不成你怕自己见色起意?你这么小,还在长身体,若回去后实在挥之不去,多读读圣贤书。”
苏晚吟听得面红耳赤,胸口还憋着一股气,双手力气不自觉重了许多,裴明奕脚踝处的皮肤都被搓红了,他人却还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