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下人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书房伺候的奴婢更是行过礼便匆匆退下。
待房门关上,不等她问安,苏晟一脸疲倦丢过来一封信,喝道,“你自己看!”
是程时安的字。
苏晚吟拆开,瓷青纸上写着:汝应谨言慎行,却出乖弄丑,累及吾府声名,当思过!
“我做了什么竟当得起出乖弄丑这四个字。”苏晚吟轻笑,胸口却是一阵闷痛。
苏晟见她泰然自若,眼里顿时冒起火,一拍桌子,“你还不知悔改!外头人人都说你端庄是假,刻薄是真,公然顶撞父亲,还容不下父亲外室!”
“今日在东宫见着程时安,他当着别人的面让我好好管教自己女儿!”
苏晚吟丝毫不惧,“旁人不知,难道父亲也不知晚儿是为保全您和苏府名声才做了恶人,若父亲在外头肯维护我一句,也不至于是‘人人都说’!”
她目光如炬,竟比苏晟还要愤怒三分。
“父亲今日觉得晚儿让您丢脸,难道您没想过若不是我,如今旁人议论的就是父亲抛妻弃女十年,豢养外室,私德有损吗?”
“放肆!”
苏晟被她质问得目光闪烁,恼羞成怒拿起砚台就要砸。
苏晚吟不避不闪,甚至往前走了半步,“晚儿为您受了委屈,您不但不体恤,还纵容外人毁我名誉,到头来反怪罪于我。难不成父亲心里只有苏照意一个女儿,我苏晚吟是石头堆里捡来的?”
前仇旧恨一股脑儿涌上来,她泪如泉涌,生生让苏晟又放下手中砚台。
“父亲久在边关,刚回京城难免不适应。晚儿不求您庇佑,但若晚儿声名狼藉,被人耻笑,苏照意就能幸免吗?”
苏晟目光一颤,顿时变了脸。
“为父总要给程家一个态度。”
“一切等伊儿有了名分,人们也就淡忘了。不过你这气性这么大,得改改。”
苏晟再看她时,苏晚吟脸上已不见泪光,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母亲身子不舒服,父亲若是说完了,晚儿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