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卫长风虽然随意些,却也不是不听劝的人。被卫晚提醒后,也没说什么,点一点头,振袖起身,到四周闲走几步。估计着卫晚收拾好了,就回了来,一起从原路出去,回到马车上。
“公子,是去定国公处,还是回湖畔别院?”卫晚虽然这么问了一句,但又跟着说,“公子已经有五日没回湖畔别院了,想来大小姐惦记着,而且沈二公子的功课……”
果然他没说完,卫长风就吩咐:“去湖畔的沈家别院。”
到了别院中,卫长嬴恰好忙完事情,正有闲暇叫了弟弟一起说话,因见卫长风兴致不高,就挥退左右,关切的问:“怎的神色之间似有不喜?可是谁给了你委屈受?是不是你姐夫?”
这话倒让卫长风笑了起来:“猜旁人给我委屈受也就算了,怎么会猜到姐夫身上?我观姐夫性情是极好的,几乎从不动怒……不管怎么样,跟大姐你比起来,姐夫可算温柔之极了。”
“哟,还能说笑,看来倒也没有很不高兴嘛!”卫长嬴闻言,露出似笑非笑之色,因此刻下人都被打发了,也不必端着主母的架子,就如未出阁时一样,伸指过去用力点了下胞弟的额,道,“到底怎么了?”
卫长风露出无可奈何之色:“也没什么,在帝都到处走了走,看到书上记载的天下繁华地如今凋敝的模样,不大爽快而已。”
“胡说八道!你这几日都在帝都,那些被焚烧之后的废墟还没看习惯吗?这样走一走就能不爽快,你前两日回来怎么就没有不爽快?别说那次你一路上就没看到一座遭了兵祸的屋子!”卫长嬴听了这话,连想都没想就哼道,“你真不说实话是不是?以为你长大了我这做姐姐的就打不得你?”
“大姐你连夫婿都敢打,何况我这弟弟?”卫长风失笑的摇着头,感慨道,“亏得姐夫好性情,不然,家里非跟着你把心都操碎了不可!”
又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姐还是这么爱打人……”
卫长嬴拿扇子敲他,皱眉道:“不要把话岔开!”
这位胞姐的胡搅蛮缠以及说打就打的守信,卫长风是从小领教大了。所以此刻被她紧紧抓着,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勉强回答道:“我去了一趟灵仙长公主府的后院,祭奠了下苏氏。所以心绪不佳。”“灵仙长公主府?”卫长嬴一怔。
之前卫长风突然前来京畿,起初的仓促叙话后定下了卫长风来教导沈舒光一事,让卫长嬴放下了对儿子学业如何为继的担心。
而接下来姐弟闲暇相谈,卫长嬴自是同胞弟说过这个到死都没跟他照过面的未婚妻的。
说来苏念初也是命苦。
她没有被列进苏家突围人选中倒也罢了,纵观这帝都上下贵胄,今年正月初一唯一因为骨肉的缘故被父兄主动带上的女眷,大概就是顾柔章了。
其他的,要么就是像邓弯弯一样,有个嫡亲长兄之类的舍不得,独自转了回来接应;要么就是如端木芯淼这种,有一技之长,家族舍不得放弃。
偏偏灵仙长公主府因为当年灵仙长公主不受宠爱,整座府邸的修筑都是草率完成,以至于灵仙公主下降之后,还未满月,就不得不暗中遣人寻找匠人修补屋顶——这样的长公主府,如何能指望有多么精巧的迷室暗道可以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