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沈宣和沈宙都非常重视家中和睦。先过门的三媳卫长嬴既然与知本堂的族姐妹不和在先,若还把卫令月娶进门,没准就会是一对面和心不和的妯娌。
妯娌不和,哪里能不挑唆着各自的丈夫彼此敌对?沈宣这一班人活着时候也许能够压制,一旦他们过世,谁知道下一代会不会立刻四分五裂、难以齐心?所以卫令月再好,既然还没聘下就恶了已经过门的一个媳妇了,沈宣肯定不赞成再向知本堂提亲——沈藏机又不是非娶卫令月不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夫人也只能当做当时就是给了卫令月一串沉香手串,并没有其他意思了。卫长嬴哂道:“这却是公公传下来的福泽了,那卫令月看起来不类其堂姐卫令姿那么容易冲动。这两回见下来,观其行,一直都以娴静文雅的大家闺秀示人。这样一个人,当真成了我的弟媳,念着五弟的面子,明面上我还真不能拿她怎么样。暗斗呢,虽然不怕她,可这么个人常在跟前真是让人腻烦。”
黄氏点了点头,道:“阀主深谋远虑,非同常人。当年咱们家阀主之所以把少夫人许给公子,一则是看公子年岁虽幼,气宇不凡;二则却是瞧中了阀主的魄力才干,认为沈氏这两代必兴,所以才主动提议婚姻之事。”
沈宣这个公公到底有多能干,卫长嬴现下无心议论,道:“那照姑姑的意思,二叔所言可信?”
黄氏沉吟良久,方郑重点头:“照着婢子事后的查访,和二老爷这回所言对比,十有八.九。”
“那应该错不了了。”卫长嬴冷笑了一声,转着腕上玉镯,缓缓道,“姑姑说,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呢?”
……事情是这样的,先前在卫府,卫长嬴死活不开口叫停,卫盛仪只能任安氏一直打下去。卫长娟娇生惯养的,打小连耳光都没挨过,哪儿受得起家法这样打法?没过多久喊叫声都低下去了。
卫盛仪虽然还勉力支撑,不肯功亏一篑。然而外头的人觑见,却有人惟恐事后担责,悄悄跑去后头告诉了端木氏。端木氏听说女儿似乎被打出个好歹来了,吓得六神无主,什么都不管了,直接跑到前头来喊停。
不但如此,端木氏眼见安氏停手后,卫长娟竟是俯在地上起不了身、却是提前一步痛得晕死过去,急火攻心,也不管心腹嬷嬷阻拦、卫盛仪喝令她退下,指着卫长嬴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么一来事情当然就是火上浇油闹大了。
卫长嬴今儿个上门去,名为请罪实为问罪,本就是怀了满腔怒火。卫盛仪绵里藏针的敷衍着,她已经非常不耐烦了,端木氏还要上来辱骂她这一房,卫长嬴也懒得罗嗦,抓住端木氏失口提到了一句宋老夫人,上前揪着她衣襟就是正正反反一顿耳光——直接抽掉了端木氏两颗牙齿!
中间卫盛仪上前阻拦,却被贺氏死死抱着抓着,连声大叫“二老爷和二夫人要一起打咱们少夫人了”……当时堂上闹成一团,乱得跟煮滚了的粥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