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蛇要打七寸,那处是蛇的心脏,是最能让它毙命的要害部位。”
姜宁小脸气得通红,身躯在男人的阴影笼罩下脆弱得如同薄透蝉翼。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了!”姜宁威胁道,“你要再靠近,我,我可就打你七寸了。”
陆燃垂眼看她,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俯瞰着臣民。
姜宁于他而言就跟可怜弱小的蚂蚁毫无区别。
陆燃笑意不达眼底,“宁宁啊,你怎么这么单纯天真呢?看得我越发喜爱了,只可惜我现在是人形,并不是兽身,我也不是小蛇,而是巨兽。”
“所谓招式,对我无用。”
伴随着陆燃话音的落下,屋外开始狂风大作,紧随的是突如其来的暴雨。
陆燃精心布置的仪式被雨水冲散,冲乱,冲垮。
姜宁内心剧烈颤抖,面前的男人过于陌生,心里攀涌而升的是冷寒凉意。
——
金辰蓝发被雨水淋湿,软趴趴地搭在额前,过分精致的容貌是近乎病态的惨白。
“跟够了吗?”
江濯缨在树后走出,她可是瞒着父皇偷跑出来的,跟随着人鱼鳞片的指引这才找到了金辰。
“哥哥。”
她手打着水母花伞,裙衣干净得一尘不染。
纯洁得像是讽刺着金辰此时的狼狈模样。
江濯缨没有这种想法,可在如今内心极其敏感的金辰的眼里却是这个意思。“很可笑吧,濯缨,你的兄长本就不该是具有懦弱性子的人。”
江濯缨担心地走上前,用花伞挡住了倾洒在金辰身上的冰冷雨水。
“不是的,哥哥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别人万万比不上的,我不喜欢哥哥贬低自己。”
金辰面无表情,江濯缨的话没有使他感觉到半分欢喜。
他低下头,被注视的人瞳孔颤动。
“是吗?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是来看我笑话吗?”
“不是的!我很担心哥哥,便跟着鳞片指引寻了过来。”
金辰轻笑了声,长出的锋利长甲刺进了另一个长有人鱼鳞片的手腕处。
沾满鲜血的人鱼鳞与皮肉分离,他将那鳞片丢在了地上。空气飘散着淡淡血腥气鲜红血液自受伤的手腕不断涌出,滴落的血色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
江濯缨眼睛愣然睁大,将伞塞在了金辰的手里蹲身去捡那被丢弃的鳞片。
“哥哥!你是疯了吗!”
金辰一脚踢开人鱼鳞片。
“一个脏东西而已,不需要捡。”
江濯缨抬头看着立于淡灰雨色中的男人,蒙蒙雨雾中一切都是虚幻,朦胧的。
金辰面无别色,神情冷静得可怕她只感觉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哥哥这是怎么了?”
金辰未回话,只是将伞遮挡在了江濯缨头顶。
“哥哥,你究竟是怎么了?”
被询问的男人蹲下身,把花伞又塞回了她的手中。
“照顾好自己,以后不要再和我见面了。”
江濯缨呼吸一窒,茫然了许久。
“什么意思?”
她堪堪找回声音,“哥哥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江濯缨一下子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金辰。
“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说这么残忍的话?”
未握住的伞被狂风吹刮走,她有一瞬的寒冷彻骨。
“没有原因。”
他淡淡看了眼江濯缨,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她死死抓住流血的手腕。“濯缨不能没有哥哥。”
“放手。”
“求哥哥带濯缨一起离开。”
她咬着唇瓣,眼眶通红却依旧倔强地盯着金辰。
“放手。”
此时的金辰不再是暖阳的化身,他没了软糯模样,眼里乌沉,冷如寒冰。
“我不放!”
金辰一把甩开江濯缨的手,“不要让我憎恶。”
江濯缨失神地望着沾染鲜血的手,眼神慌乱且无助,内心一点点的悲伤堆积成绝望。
江濯缨喃喃自语:“为什么?”
像被钉在原地,她已挪动不了脚步,任由着雨水打湿精心挑选的衣服。金辰的话如无数锐利的针刺入心脏,正折磨着她脆弱的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