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沈楠悠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她紧紧盯着陆明绪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点虚假的意味，或是故意刺激她的神色。

然而她看了片刻，她想看见的东西并不存在。

陆明绪的语气也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楠悠眉头紧拧，指甲陷入了掌心也感觉不到疼。

他生病能活过来，他应该无比珍惜他的生命。

现在他却说，他的命是和言熹绑在一起的。

难道他知道为他捐骨髓的人是言熹？

沈楠悠压抑住内心翻涌的醋意，努力扬起一抹微笑。

“没关系，我不会让你死，言熹也不会死。”

陆明绪没看她，径自迈下台阶往楼下走。

餐桌上的气氛很僵硬。

二人面对面坐着，却毫无温馨可言。

明明他们曾经是夫妻。

此时却连陌生人也比不上。

陆明绪根本没有胃口，但他不会糟蹋来之不易的健康身体。

他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饭菜，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于他而言，这些饭菜不管得有多好，都味如嚼蜡。

渐渐的，他的眼睛变模糊了。

脑海中翻涌的，全是言熹的身影。

在厨房里围着他跟上跟下的她，竖起大拇指夸奖手艺的她，和他一起洗碗的她。

这些最普通，也最平淡的画面，此时想起来和刀片没什么区别。

他无比珍惜的幸福，因为他的一念之差，尽数湮灭。

沈楠悠清楚的看见陆明绪的眼睛湿润了。

她不禁想到，她从前那般对他，他有因为她哭过吗？

她曾经的无情，和失去言熹，到底哪一个让他更痛苦？

沈楠悠想开口问清楚，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

问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因为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不过她不在乎，只要陆明绪在她的身边就好。

吃过晚饭，陆明绪冷眼看向沈楠悠，“可以了吗？”

他就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一切只为了让沈楠悠满意。

沈楠悠拿起手边的绢帕擦了擦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陆明绪面无表情地起身往楼上走。

沈楠悠也没开口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