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几番后,她才终于咬牙退了出去,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双手托腮,望着天上的满月,叹息一声,嘟囔道:“半夏啊半夏,你现在可真是越发没出息了。留下来他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遥想当初江厌以江四的身份留下来时,她还经常对他吆五喝六的。
现在想想,只觉得恍如隔世。
半个时辰后,去畅心园的罗薇回来了,半夏有些尴尬的寻了个借口先把罗薇送了回去。
而江厌这边在虞非晚的床边守了两个多时辰后,虞非晚睫毛轻颤,终于幽幽转醒。
睁开眼就看见江厌担心的目光。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需不需要我再把侯夫人叫来?”
虞非晚摇了摇头,哑声说:“别担心,没什么大碍。”
“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没有大碍?”
虞非晚笑着又摇了摇头:“只是一点内伤,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罗姨那是关心则乱。说说你的事情吧,你收到我让人给你送的口信了吗?你母亲带出宫没有?”
她试图安抚江厌,但江厌却笑不起来。
他握着虞非晚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细细摩挲:“别担心,我收到你的信后就立即去把人趁乱带出宫了。”
“那就好!”
看她到这个时候了,心里最担心的竟然还是自己的母亲,江厌心虚复杂,望着虞非晚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谢谢!”
他声音喑哑,刚开口,竟有些哽咽:“这次,如果不是有你帮忙,只靠我自己,只怕没有机会救她出来。”
“我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你也帮过我不少忙,我帮你也还是应该的。况且……也不是多大的困难。至于这伤,当时我本来可以避开的,但我自己选择撞上去。”
虞非晚简明扼要的把自己进入地牢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厌。
江厌听得心惊胆战。
理智上,他知道当时的情况虞非晚的处理已经算是非常冷静了。换做是他,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或许做不到虞非晚这样果断。
但是,私心上,一想到虞非晚为了帮自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他的心脏便充满了酸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