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给你传信?传到这里?”
见闵敏如此惊讶,十四阿哥摇摇头,并不接话,还是继续自己刚刚的话:“只是,大家都只记得,皇阿玛何其信任你,而忽略了,他晚年视你如晚辈的心情,远远超过视你如谋臣的心情。”
“谋臣?”
“是啊,你想想你在五十一年到五十五年间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难道够不上一个谋臣的名号吗?要知道,你可是皇阿玛想要废了祖宗规矩的女子啊。”十四阿哥的声音难得爽朗起来。
闵敏撇撇嘴:“奴婢见识短,怕是会被这样的名号吓着。”
“不过。”十四阿哥狡黠的眨眨眼,“皇阿玛如此心疼你,爷可是要居功了。”
“啊?”
“若非爷对你情有独钟,皇阿玛又怎会对你另眼相看。”
看着十四阿哥得意的样子,闵敏真是快忍不住啐出口了。
“闵敏,你当真不再生我气了?”十四阿哥放下筷子,拉着闵敏的手道。
闵敏摇摇头:“奴婢从未生过爷的气,奴婢只是不知道怎么和爷把事情说明白。”
“其实,我原不该要你把皇阿玛交代你的事情,都说给我听的。”
“不,是奴婢想说。”闵敏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那么没创意的伸手掩住了十四阿哥的口。
十四阿哥笑笑,拉开闵敏的手:“你愿说,我便洗耳恭听。”
闵敏点点头:“先帝的遗诏,奴婢是真的不知道。而诸位爷都知道的那个锦囊,却是前几年先帝就交给奴婢的。”
见闵敏顿了顿,十四阿哥微微一笑,只是紧了紧握着闵敏双手的指节。
闵敏点点头,继续道:“先帝晚年不止一次说过,他虽十分得意诸位阿哥个个人中龙凤,但是却也担心,并不会有一个人,能让每个人都心悦诚服。他不止担心四大贝勒那样子的状况,也担心新君登基之后,难免要做些让他身后不宁的事情,所以才把这件事托给奴婢,命奴婢若是到了生死关头,才可以把那个锦囊打开,以阻止事态的恶化。”
十四阿哥叹了口气:“皇阿玛原来想的这样多。”
闵敏点点头:“奴婢原还想问先帝,到底要奴婢如何自处,可是那日匆匆一见,再传来消息便是弥留。奴婢虽是眼见先帝崩逝,但当时只觉得六神无主,实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晓得了。于是就依照皇上的安排,继续在御前当差了。”
十四阿哥点点头:“那时消息传来十分突然,别说你一个女流之辈,旁的人也都是不知所措的。”
闵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才会那样胆大包天的胡说八道?”
十四阿哥撇撇嘴,尴尬的笑笑:“你居然称爷为你?”
闵敏知道他是故意的,便不理他:“奴婢后来想想,也是觉得皇上实在闹心,你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居然信八爷不信他。”
十四阿哥道:“其实也不知不信他,不过是他自己什么事情都藏着掖着,才会让人心生猜忌。”
闵敏摇摇头:“奴婢却觉得是有人故意造出这些误解来。”
“你是说八哥和九哥吗?”
闵敏忍不住皱皱眉,并不说话。
“你是不是有些恼九哥,觉得他总做些无事生非的事情,才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闵敏抿紧嘴唇,因为她真的是那样想的。
她打心眼里觉得,如果九阿哥能够和八阿哥一样,至少保持表面的诚恳,雍正并不至于赶尽杀绝。尤其是九阿哥的触角,连当时软禁十四阿哥的景山别宫都可以渗透,这可是他万万忍不得的。更不要说,他暗里做了那么多挑拨离间的事情,和八阿哥一起做的那些挑拨离间的事情。
如果她是雍正,也忍不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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