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敏带上了镯子,抬到了眼前,手腕上的划痕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镯子一戴上,越发看不见。就着灯光仔细打量,闵敏还是瞧不出来这一个镯子和自己打碎的那个有什么两样,便放弃了。这时候才蓦然想起,不知哪个时候十四阿哥似乎提起过,那绞丝镯子本是安懿郡王取来送给表妹的,原为一对,难道……
唉,果然任何事情都经不起细想,越是琢磨越是尴尬,越是尴尬……只能默默的祈祷,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八福晋,莫要怪了自己夺人所爱的过错。但仔细想来,其实也不关自己的事情啊,都是十四阿哥闹出来的事情嘛……
只是扭头看到了那对发簪,心里头还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妥,想了想,把它们收了起来。然后去找了沁儿,问她借了一副的银质掐丝发簪。
……
七月的时候,康熙又大张旗鼓的把对外称尚在闭门思过的十三阿哥,派去了咯喇沁致祭三月薨逝的和硕端静公主。可是闵敏却知道,十三阿哥根本就没跑去那个地方,出了直隶,他就会和海善公分开前往江南。
眼看着康熙先是语气严厉地批复了户部一干舞弊人等的处理意见,又一笔一划地亲自写下给十三阿哥的密旨,闵敏真是越来越搞不懂皇帝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康熙对皇太子的疑心,是越来越重了。难道二废太子,是康熙四十九年的事情?闵敏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自己了,可是历史老师有让自己背过这一条吗?完全没有印象。
这天,又是边走路边想心事的时候,撞见了八阿哥。那也没办法,热河行宫比喀喇和屯行宫紧凑的多,于是乎遇到几个随行阿哥的概率也无形之中提高了许多。
“八阿哥吉祥。”闵敏认真行礼。
她可以切实地感受到八阿哥的视线在她的发髻上停留了些许时间,然后才说:“起吧。”
闵敏依制退到一边,八阿哥便从她面前不急不缓的经过。这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闵敏心里头发毛。若是他开口问了,倒是给了闵敏机会把那对发簪退回去,现在这种情况,只好压箱底了。
罢了,就当以后开饭馆的本钱吧。
闵敏这样对自己说。
终于到了九月,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京里,三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奉诏到南石槽迎驾。十四阿哥瞧见闵敏腕上的镯子,自然是心情大好,少不了又被九阿哥和十阿哥嘲弄了一番。瞧这般光景,让闵敏都恍惚了,难道十四阿哥是真的对自己有些情意,与旁人一味算计是不同的?
可是那份属于真正闵敏的读心能力,却又始终让闵敏对眼前的每一个人心存疑虑,有着下意识的冷淡……
这天,闵敏正摊开了纸,想要写写字静静心,哪知又有人敲门。
开门出去,终于还是十四阿哥。
“十四贝子吉祥。”
“快起来。”十四阿哥伸手就捉住了闵敏的手腕。
闵敏心里觉得实在不妥,轻轻抽出手腕,哪知右手抽出了,左手却还是被十四阿哥捏在手里:“闵敏,你可知道,那日在南石槽见你把镯子带上了,我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