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恶心。
哪怕是上一世到最后她执意要跟他分手,永远也不再见面,陆擎都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难听的话。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她恶心。
大雨带来了莫大的压力,稀薄了空气,使人因为缺氧而变得心神不宁。
可令冬醒心神不宁的真正原因是眼前这个突然陌生的男人。
他说完后,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看着她,安静得如同鬼魅。
病房里黑暗一片,连同窗外的夜灯也熄了。
大雨滂沱中只有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光,却被窗前稀薄的纱帘遮住。
但即使身处黑暗之中,冬醒也能明显感觉到陆擎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眸,冷得像窗户玻璃上顺流而下的冰雨,不掺杂丝毫的感情。
冬醒的身子变得僵直,她实在害怕这样无边的黑暗,伸手想要按下开关,却被陆擎早有预料似的一把攥住手腕。
“疼……”冬醒惊呼。
他本就处在气头上,下手自然没轻没重的,冬醒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想着他感冒了到底哪来那么大力道。
“许冬醒,”陆擎到底见不得她那难受的表情,抑住了心里的微疼,嗓音低沉,“我不管你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滚。”
最后一个字近乎从唇齿崩落,任谁都能听出来他是动了真格。
话毕,他松了手。
冬醒握着酸疼的左手手腕,不用说,明天肯定青紫一片。
可手上的疼,却远远不及心里的。
心里蓦地腾起莫大悲怆。
眼前这样的情况,不正是她想看到的吗?
陆擎终于满足了她的愿望,她应该高兴才对。
冬醒慢慢抬眸,看进他的眼睛,慢慢扯出一个微笑,“好。”
转身,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
陆擎死死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更似腊月寒霜。
床头柜上的东西统统被他砸在了地板上。
玻璃碎裂声稀里哗啦地响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