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她成了旁观者。
她看见自己了无生气地躺在岚城医院的病床上,满身是血,映得面色更加惨白,嘴唇发紫。
有医护人员正在为她盖上白布。
冬醒知道,那是已经死亡的自己。
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病房门口闪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身影的声音低沉嘶哑,他说,“等一下。”
医务人员停了动作,纷纷转头看他。
冬醒也看向他,却看不清他的脸。
男人脚步沉重地走向病床。
他微低着头,冬醒看不清的他的脸,只能看见他身上是一套定制的白色西装,胸前还有一朵显示身份的假花,上面写着“新郎”。
冬醒怔住。
她知道他是谁了。
男人走到床边,执起她还有些余温的手,轻轻摩挲两下,另一只手抚上她毫无血色的脸,伸手捏了捏。
尽管冬醒看不见,但她却察觉到,他似乎在笑。
紧跟着,他微微俯身,不顾医护人员的阻止,在她冰凉的额头印下一吻,随及落下一句话。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语气清冽又温柔。
“别怕,我来陪你了。”
……
冬醒猛然睁眼,入眼的是如水的皎洁月光。
昨夜那场大雨消逝,洗涤了世间万物,却仍旧无法洗净她内心的悲恸。
也许是夜风太盛,竟吹开了窗帘,任由月色撒了满床。
她侧头,看着窗外随风而动的纯白栀子花,有幽香侵入感官,眼泪又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洇湿了枕头。
原来那个困扰了她这么久的声音的主人,就是他。
也是啊,除了他,谁还会对她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