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小道：“一匹粗布能做十件上衣，庄子上有一百二十一口人，不如我先买十二匹布给庄户们做件衣裳吧？”

想起庄户们衣裳褴褛模样，林小小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十二匹布也就十多吊钱，林小小觉得自己还是掏得起的。

秦川摇了摇头，劝道：“做一件衣裳容易，规矩坏了就难办了。”

道理林小小是懂一点的，但没看到还好，看到了同情心真的很难收住，“不就一件衣裳吗？”

“你今年给了一件衣裳，明年呢？后年呢？若是没有，这一件衣裳又能改变什么？”

林小小想了想，“我可以少收点租子，我算了一下，庄子上一年的出息至少有三百多吊钱，我若是少收一成的租子我们也够花的。”

秦川睨着她温和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但这度水县不只有你一个人有庄子，郭家的租子已经是全县最少的了，你若是再降那就是坏了规矩，郭家出过二品大员，家里现今还有人做官，寻常人家也不敢非议。”

“而你如此做，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到时候庄户们未必会感激你，但他们一定会不让你好过的。”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规则，要么改变时代，要么顺应规则，她还太渺小了。

“那就什么都不做吗？”林小小还是很揪心。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让你不要急。”秦川顿了顿道：“读书要一个字一个字学，这治理庄子也要一步步的来，小顺已经将百合的事情告知他们了，你也将生姜的事情与他们说了，我虽未见过庄子里的模样，但是相隔不远，与村里应当大差不差，有这两样东西总会比往年强几分。”

瞧她揪心的样子，秦川淡淡的一笑，“你若真想与他们添置新衣，不如等庄头过来分钱的时候将这笔额外所得赠予他们，也算是新东家的见面礼。”

林小小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她爹和弟弟挖百合也能得八吊钱，自己的生姜挖得不多，也能凑出三吊钱，庄子上的山头更多，怎么也该有笔收入才对。

“但是。”秦川接着道：“若是庄头欺负你们身份不高，就故意瞒下这笔钱，你也不可心软。”

林小小……比起人家穿越混得风生水起，个个都是人间翘楚，她其实更想做的是条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