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神情有些冷,少见的没有制止怀颖,他没开口,实际上,在心里颇有微词。
“早知道没有封赏,连接风洗尘宴都没有,还不如在路上的时候贪走一部分珠宝,左右没人知道我们具体从羌国带回来多少东西。”
怀颖说得愤慨,瞥见手里的银子,声音弱了下去:“这样也不至于到将军府去拿将军私库里的银子,在边关的时候,就是靠将军时常补贴,结果回来还……”
安景一路沉默着不说话,怀颖骂着骂着,觉得不对劲,凑过去用手肘撞他:“你怎么不说话?”
怀颖低下头,才发现安景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一个在军营里抡流星锤都能抡地虎虎生风的人,眼里含着泪光,别提多怵人。
怀颖面色大骇:“喂喂!我不说,我不说就是了!我谨言慎行还不行,我就,我就气不过吐槽几句嘛,你至于气哭么!唉,我,我给你赔不是!”
在回京城之前,安景就千叮咛万嘱咐,怀颖切莫乱说话,以免惹祸上身。
谨慎些,不止对他们好,也是为镇北军好。
毕竟往外说,他们是镇北军的将士,他们的不满,就代表着镇北军。
他们宣泄对当今圣上的不满,被人听了去,那就是镇北军对朝廷有不臣之心,身为主将的顾肖军又当如何?
怀颖以为安景是为自己口无遮拦气急,围着安景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给自己掌嘴。
安景被他呆头呆脑的模样气笑,抬手推开他:“你在殿上难道就没发现,圣上不止没有敕封我们的意思,还只字不提抚恤金一事?”
此话一出,怀颖脸上的神情淡了下去,是了,圣上只字未提要给阵亡的将士家属多少抚恤金。
照皇帝的尿性,不提就是没有。
他们还能从将军那得银两来先安抚家人,可是那些阵亡的将士呢?
将军私库里的银子就算再多,也不够用来补上抚恤金这个大窟窿。何况皇帝多疑,将军不好大张旗鼓地做这件事。
今日光是百姓夹道欢迎镇北军,皇帝就心生不悦,百姓的爱重对将军来说不是好事,而是催命符。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沉默地走回家去,在路口分别,相约两个时辰后在路口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