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被死亡的恐惧笼罩,他们本就惶惶度日,人群里哪怕有人只是挑拨两句,就会将他们的恐惧成倍放大,恐惧将人的理智吞噬,将人变得与躁动的野兽无异。
“大家快跟我冲上去!难道站在后面等着粥分到自己手里吗,别天真了!”
那人说罢,大有‘身先士卒’的架势冲到前面:“大家别怕!他们不敢怎样!”
“都冷静!再有人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手里的刀不长眼了!”维护队伍秩序的官兵高声呵斥,亮出手里的刀刃,希望这能让他们冷静下来。
“别怕!他们只会唬人而已!”高个子的男人奋力想挤开防线,大声叫嚣着。
既然是衙门出面赈灾,代表的就是朝廷,难道挂着赈灾之名,行杀灾民之实吗?
胆子大的被男人一撺掇,都壮着胆子,跟着往前冲,想把衙门官兵的防线撞开。
有人牵头,被饿急眼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比起被饿死的恐惧,眼前的官兵有什么可怕?他们认定官兵不敢对灾民动手,队伍一下子乱了起来。
摆出来的粥只有那些,谁都怕自己抢不到,都疯了般,不管不顾地往前挤。
小个子的孩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冷不丁被撞倒,滚了两圈摔到队伍前面。
红眼的灾民,就像没看见地上有个孩子,抬脚要从他身上踩过去,后头还有那么多人,要是不制止,孩子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广场上聚集着那么多人,踩踏事件不会只有一件,场面一不可控,死伤绝不是一两个人。
卢修杰看见那个被撞倒的孩子,年龄和他的孩子一般大,惊愕大喊:“那个孩子!”
官兵和镇北军都注意到孩子,灾民注意不到,眼见那个小孩就要死在灾民们脚下,卢舟舟无力地挡在厨房门口,只能尽力不让孩子们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官兵,以他人意料之外的速度挥刀,干脆利落砍下冲在最前面,高个子男人的脑袋。
官差手中的刀甚是锋利,加上下手快准狠,众人就见眼前寒光一晃,黑黢黢的球,就滚落在地上,定睛一看,是脑袋,男人双目圆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