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陌生男人面孔的梁京白未吭声,自顾自又绕到她的两只脚边,松开桎梏住她两只脚的脚环,并像方才轻抚她的手腕一样轻抚她的脚踝。
黄清若讨厌看到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虚伪得令她作呕。
从前她偶尔也会在他的脸上见到这种温柔。然而是一切不过他拉拢人心的手段,他太知道如何用他的臭皮囊来迷惑她。
眼下,倘若他当真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如此对待她,明明他的行为只会让她觉得她是他的一只禁脔。
但黄清若并未出言嘲讽,反而啜泣起来。
她如今哭起来很容易,怀孕使得她的泪腺比平日更为敏感。
加之近日她的处境的确令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太担心小路随和路昂了,也太思念小路随和路昂了。
她只要在脑海中想着他们并且不去刻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便能像现下这般源源不断地流泪。
哭得脆弱,亦哭得委屈——梁京白尽收眼底。
即便心知肚明,以她的性格,此番模样,作秀的成分多一些,他亦生出心疼和恋爱。无论如何,除开那大部分的作秀,其中的确包含了一点她切切实实的脆弱和委屈;无论如何,她的眼泪是切切实实的。
重要的是,纵使是假的,起码她愿意向他示弱、愿意让他看到她这样的一面。
梁京白落座床边,拢住她的后背扶她坐起来,靠在他的怀里,他抱住她,轻轻蹭她的脸颊,耳鬓厮磨的黏腻感顿生。
黄清若抵于他的胸膛,仿佛难以抗拒此刻的温存,抽泣进一步深入为抽噎。
流出的眼泪和鼻涕,她全蹭在他的衣裳上。
梁京白轻轻道:“很快会没事的,不会再受苦。”
黄清若在抽噎中挣出声音问:“假死药对孩子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