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若再道:“管家?”
小路随笑:“娘亲又错了。”
黄清若认输:“娘亲笨,猜不出来。”“娘亲才不笨。”小路随倒是精明,“娘亲故意猜不出来。是表兄。”
黄清若做恍然大悟的表情:“噢,原来是他。”
母子俩对话期间,奶娘帮黄清若把敞开的窗户给关上,嘴里小声地絮叨黄清若身边的丫鬟没照顾好黄清若,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怎么能让黄清若开着窗户。
绿枝立马给黄清若塞来汤婆子。
黄清若没接,牵着小路随离窗户远点——小路随不爱让奶娘、丫鬟等人牵他走路,但会主动牵黄清若的手。
这会儿就又是小路随先牵上来的,牵上来之后还问:“娘亲冷不冷?”
黄清若不冷,但怕自己的手凉到他了,所以改变主意把汤婆子重新接了。
小路随见是往里走,而不是往外走,疑惑:“娘亲,不去看爹爹?”
今日是路昂的忌辰,往年黄清若都会带小路随去祭拜路昂的衣冠冢。
路昂少年将+军,四年前在边关与三千众将士遭到敌军伏击,没能等到救援,最终皆葬身于谷底。
据说那天山谷里的雪也下得很大,漫山的雪花厚厚地埋在尸身之上,放眼望去却不是皑皑的白色,而是血色染红的到死也回不了家的冤魂。
路昂和三千将士一样,家人们都只能给他们立衣冠冢。
黄清若思量,衣冠冢也好,离她近,她可以时常带着小路随去看他。
今日雪太大,不方便去远郊,黄清若做了调整,只带小路随到灵堂去给路昂的灵位磕头。
比起给她作揖问安,磕头拜路昂,是小路随从小就干的事情,熟练得很。就看他小小的身体伏倒在比他长一半的大蒲团上,磕头的幅度大到脑门贴着蒲团,贴着蒲团停好一会儿,他重新直起身体,又磕下去。
连磕三个。
边嗑也边与路昂道:“爹爹,儿子今日三岁了,又大了一些,会继续好好孝敬娘亲。”
黄清若低垂着眼帘,嘴里发涩。
路昂的忌辰和小路随的生辰,的确是同一日。
小路随没见过路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