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昂瞧得很认真,比路昂在学校上课认真多了。
他还偷听工作人员跟人家交待的注意事项和蹦极时的要点,转了二手给黄清若提醒一遍。
黄清若表示:“我有耳朵,自己能听见。”
路昂打了个比方:“学校里的学生们照样全长了耳朵,你授课的内容,难道他们都能自己听、听了之后自己就能懂?”
黄清若问:“你在说你自己是这种长了耳朵也不能自己听、听了还不能自己懂的学生?”
风很大,她的头发扎起来了,也仍旧由风吹拂着往路昂的脸上飘。
黄清若挽了挽头发,打算站远一点。路昂握住她的小臂将她重新拉回他的身旁挨近地站着,似笑非笑:“你的头发有它自己的想法,它们都比你有温情,知道在我临死前亲近亲近我。”
黄清若对路昂今天的状态,心底略感幽微。
他其实还是以前的他,大差不差。
但他提及生生死死的话题,次数太频繁了。
“对你自己没信心的话,不适合从你的嘴里讲出来。”黄清若眺望着面前空旷的山谷。
尹助理没有故意偷听他们两个人讲话,只是风恰恰好将这一句隐隐约约地送到他的耳畔。
盯着路昂的背影,尹助理被风吹迷了眼,又有点想哭。
半夜他在医院里,听到路昂和单明典的对话了。
自从手术时间确定下来,路昂的睡眠状况变差,单明典是知情的。因为这样,单明典才问路昂,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而在路昂跟单明典确认,他可以有一天的时间离开医院去见黄清若之后,单明典问了路昂一句话。
问路昂是不是怕了。
尹助理以为路昂肯定要嘁声然后回复“谁怕了?”之类的话。
结果不是。
路昂很坦然地承认:“是啊,以前不怕,现在是怕了,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