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铄点点头,笑道:“母妃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有母妃做主就行了。”
杨淑妃就想了想,思量着道:“其实我一直在冷眼挑着,就京里这些人家,但凡是有些根基的,要么姑娘的容貌生得不够出挑,要么就是性子过于骄气,也有那等容貌性情都好的,但是门第却又逊色了些,你虽然是续娶正妃,也不能过于草率,当然是要挑个各方面都压得住场面的,”说着,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语气有些迟疑,慢慢地道,“冷眼这么一一挑来,也就那么一两个还算中意的,其中有一个是应国公府的——”
杨淑妃话还没说完,就被朱铄打断,他皱起眉反问道:“应国公府?母妃没有弄错?应国公府的荣安郡主不是已经....”
朱铄心里对于荣安郡主常婧如的事情还留有阴影,因为当初正是他透过口风,想要求娶荣安郡主,结果她就出了事,香消玉殒,虽然是为周斐起了歹念所害,到底与他也是有些关系的,所以他一听到应国公府,心里就本能的生出另一种别样的感受来。
杨淑妃也明白自己儿子的心思,冲他摆了摆手,安抚似地笑道:“你不必紧张,我说的那个姑娘是荣安郡主的堂妹,她称应国公为伯父,自幼失了父母双亲,由应国公夫妻抚养长大,虽非亲生,但是比亲生的也差不了多少,如今荣安郡主不在了,应国公一脉未定下婚事,身份又尊贵的也就只有她了,她比荣安郡主还大一岁,今年已经十六了,听说一直有人在打听她,想要与应国公府结亲,不过出了荣安郡主这件事,应国公府短期内也没什么心思办喜事,那姑娘我见过,模样儿不错,性子瞧着也温顺,若是你愿意,我便出面去求你父皇,也他也给你个赐婚,想必应国公府也不敢拒绝。”
朱铄考虑了一会儿,叹了一声,无奈笑道:“行吧,母妃觉得好就行,我没有意见。”
朱铄一答应,杨淑妃就更高兴了,脸上笑容都快挂不住,乐呵呵地道:“难得见你这样爽快,这件事情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
过了会儿,杨淑妃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说将瑶儿送进宫来陪我过年的呢?这眼看就是小年了,你怎么还没将她送来?”
“我现在回去,就命人将她送进来,”朱铄说着站了起来,“瑶儿近来也被她母亲惯得有些娇气了,母妃还需好生教一教她才好。”
杨淑妃笑道:“放心,我会教她,也会好生疼她,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儿,不疼她我疼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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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临近岁末,因为宫中每年除夕都有宫宴,皇帝携皇后妃嫔,诸皇子公主及亲贵大臣,宴请百官,是一年之中宫里最为重要的宴饮。
像这样的宫宴因为其重要性,往年都是皇帝诏令,由四皇子一手经办,而就是经办这样的宴饮,旁人也可以从其中看出皇帝眼中最为看重的皇子是哪一个。
朱钰本以为今年的除夕宴饮,他的父皇还是会交给他来经办,但是消息传来,皇帝却将今年的宴饮经办交给了六皇子朱锐。
消息传开,于朝堂之上,京城世宦显贵之间,正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风向变了,皇帝最为看重的皇子,已经从四皇子变成了六皇子。
朱铄知道了此事之后,倒是一笑置之,反正皇帝从来都没有将这种事情交给他经办过,他也习惯了,倒是乐得清闲,况且红拂有孕,他满副心思都系在红拂身上,每日里守着红拂,寸步不离,吃住皆在一处,连后宅里那些姬妾也都不多看一眼了。
朱钰心里却有些不滋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仿佛属于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变成了旁人的....总是有些不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