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这儿子,自打成年后便背负了个喜风流,近女色的名声,其实也只不过是个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的傻子罢了。然而一旦动情,自己尚且浑然不觉,却到失去的时候,才幡然领悟。
还有元氏的儿子....听说他立志这一生只要一位正妃,原也是个痴情种子。
“你和你四皇弟都像极了你们的父皇...”杨淑妃纤白细长的手指拈着茶盖,轻轻的拨弄着飘在茶水上的浮叶,语气格外地轻缓,“生在帝王家的男子,不该有情。”
她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深深,道:“情之一字,可令人为之神魂倾倒,不知今夕何夕,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莫要为个女子而忘记了心中抱负才好。”
半晌,朱铄轻叹一声,点了点头,道:“母妃的话,我记住了。”
杨淑妃道:“那便好,既已送出去了的东西,断没有再向人要回来的道理,你就此放手吧。”
见自己儿子默然不语,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却又不好说得太多,怕惹得他心里更加烦恼。
于是转换话头,道:“听说兵部尚书董玉山受族中子侄牵累,就要倒了?”
“是,”朱铄端起小茶几上已经凉透的杏仁酥酪喝了一口,从唇齿间一路滑过咽喉,再到肺腑,一片凉意,他的声音里也带了几许寒凉,“我已提点过安贵了,让他在父皇面前多多提起舅舅,若是此次董玉山真的倒了,务必让舅舅上位,担任兵部尚书一职。”
杨淑妃面露忧色,道:“此事说来容易,只怕你父皇不肯....你舅舅是有战功的人,在军中又颇有威望,若是再让他统领兵部,一应人员调动,武器装备添置都由他说了算,你父皇焉能放心?”
朱铄摇头,沉声道:“此次机会难得,若不让舅舅担了兵部尚书一职,由得顾延江或是四皇弟安插了心腹之人担此一职,今后我于朝堂之上便大落下风了,不论如何,且都要试上一试,更何况舅舅也愿意帮我....父皇病了这么久,精神不济,或许会松一松心神,再有安贵领着司礼监一帮人替舅舅多些提点,结果未必不会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