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猫着腰在一丛矮树后面蹲下了,反正回去暖阁里也是无趣,不如在这里听一对小情人私会来得更过瘾些。
蹲好了,她又探出头去,借着不明不暗的灯光,果然就看见在不远处的一架常青藤下,有两道人影,瞧着正像是一男一女,只是灯光实在有限,看不清二人衣着相貌。
就听那女子又道:“想必你也听说了,睿王他....你打算何时给我个说法?若是晚了,父亲和母亲将我与睿王的婚事定了下来,你我该如何是好呢?”
“你愿意....嫁我?我虽也出身世家,然家境又如何能与你家相比,我总觉得高攀不上你。”
“你若真觉得高攀不上我,又何必与我私下往来?如今我将心都掏给了你,你却说出这样负心的话来!”
女子的声音带了哭腔,那男子似乎急了,赶紧哄她:“不,你误会了,我怎舍得负你?我只是从来不敢奢望你会愿意嫁给我.....”
“傻子!”女子又笑了,娇嗔的嗓音里满是甜蜜意味,“我.....我教你,你去求皇上赐婚,皇上惜才,对你青眼有加,你若去求,皇上多半会允的,若是你能求得赐婚,料想我父亲也不会反对你我的婚事....”
“好,好,我明日就去求皇上赐婚,不管皇上是否答应,我会都禀明我母亲,明日就请官媒来你家提亲....好不好?”
“嗯...”女子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娇羞极了。
有衣物相蹭的声音,一对小情人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了一起。
女子又叹了一声,幽幽道:“我也不知为何,自己的胆子竟这样小,我近来常听人说,嘉阳郡主嫁与定王之后,性情大改,再不似从前那般小意温柔,如今她时常打马穿街,来去如风,从不遮掩,更不在意旁人眼光,活得自在潇洒,我想,自己若是有她一半的洒脱心性,你我之间也不至于拖延至今日还没个结果.....”
男子也怅然而叹,“这哪能怪你呢,是我不好,早知如此,我金榜题名那一日,就该来你家提亲的。”
“瞧你可不急糊涂了?你金榜题名是去年春上,咱们可是在今年上巳节那日才认识的,况且你又要为你父亲守孝,三年孝期未满....为人子女当尽孝道,我不怪你....”
“是了,瞧我这沉不住气的性子....那日上巳节,你随你母亲去镜月庵进香,恰我也随我母亲前去,在庵里偶遇,我还记得那日,你穿了一件水红色的素绸衫子,站在一株杏花树下,那杏花开得真好,却也比不得你姿容绝丽,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树下,一眼就能让人深陷进去,比顾恺之的美人图还要让人心醉神迷....”
“.....我也记得你那日站在不远处,足足盯着我看了半晌呢,当时我心里可恼你了,嫌你轻狂无礼,谁知我还未怎样,只是瞪了你一眼罢了,你倒先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