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来的邸报不是说得一清二楚吗?”朱钰不想提起此事,敷衍着道。
朱铄却摇了摇头,语气犹疑道:“邸报所说,也未必属实。徐敬中曾任都察院监察御史,出了名的为官清廉,品性刚正,说他与私盐贩子同流合污,连我都不相信。”
朱钰不觉有些意外,看了朱铄一眼:“三皇兄倒是难得褒扬官员,徐敬中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对三皇兄心怀感激。”
朱铄仿佛有些唏嘘:“人都死了,万般皆随风散去,褒或贬,又有何意义....?”
*
与朱铄在内阁里说了那一番话,耽误了些时候,朱钰回到定王府,已是午时。
一路往书房来,未至廊下,晴雨就迎了上来。
“王爷,王妃方才醒了!”
朱钰闻言,怔然一瞬,便大步向书房里走去。
墨云早已挑开门帘,朱钰进屋,却在将将要转过那一架松涛玉山石水墨图琉璃屏风的时候,停下了。
这几日里,分明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她快些醒来,可是她真的醒了,他却又觉得茫然无措。
不知该如何相对,仿佛经历过这一场生死之后,彼此间凭空徒生出几许生疏。
又或许,只是近乡情怯。
朱钰隔着屏风望过去。
帷帘向两边拢开,两个丫鬟的身影伏在床/榻边,隐约可以看见那小女子依旧躺在床/榻上,身体依旧娇小而柔弱。
朱钰驻步不前,直到古叔离进来。
“王爷,王妃是否醒了?”
“....呃,”朱钰点点头,“醒了,先生去瞧瞧。”
古叔离看他站在那里只是不动,不免觉得奇怪,却也未说什么,上前去为唐越儿把脉。
唐越儿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古叔离为她把脉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扭头向屏风后望去。
朱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