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之情,不禁溢于言表,元贵妃笑意温柔,“我也没用午膳,正好,你陪我一起用。”
朱钰点了点头,向书案上望一眼,“母妃又在抄写佛经了?”
元贵妃道:“还是上次让你去金光寺,替我向神僧求来的那本佛经,我正在抄写第三遍。”
朱钰不觉微蹙眉,眼中浮起忧色,“母妃从前并不信佛,如今为何却有这般诚心?其实母妃闲时不如多歇一歇,保养身体,何必如此劳累自己。”
元贵妃轻轻叹一声,微笑道:“你正身处权势富贵之中,自然不愿沾染佛理,母妃长日无事,理佛抄经,一来可以打发辰光,二来,也算是为我儿积福吧。”
朱钰不由默然。
他自知出身皇室,贵为天子血脉,生长于深宫之中,心性早已被权势富贵浸洇....那教人行善,将人渡化的佛理,与其说是他不愿沾染,倒不如说是轻易不能被他玷污。
活在滚滚红尘里的俗人,满腹冷硬心肠,心机城府,何来资格信佛,佛祖见了他这样趋迷于权势的凡人,怕也是要笑话的。
不多时,宫女们摆上午膳来,苏嬷嬷在一旁伺候元贵妃和朱钰用膳。
朱钰执起银筷,并不急着用膳,抬头先问苏嬷嬷:“嬷嬷亲手做的糕点呢?”
苏嬷嬷便去取了一个紫漆描花填彩的提盒来,放至桌上,笑道:“早已做好了,多少年了,殿下都不曾再这样嘴馋过,所以我特意多做了几样,给殿下带回王府里去。”
元贵妃拈着白玉汤匙,慢慢喝着一碗燕窝百合羹,闻言微蹙眉,看着朱钰,薄嗔道:“小时候爱吃甜食,戒了多少年,怎的如今又将那坏毛病捡回来了?”
朱钰笑了笑,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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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越儿又睡至日上三竿才起床。
问了侍女们,说是朱钰一早就进宫去了。
起床梳洗,用过早膳之后,闲着无事,唐越儿便往锦衣卫署衙去。
正遇着韩凌和一帮锦衣卫的同僚要出去探查冯任卿一案的线索。
唐越儿要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