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年的阳春三月么?
小女子第一次鼓起勇气向自己表明心迹的时候,那温柔娇羞,含情欲诉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朱钰微怔,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记得如此清楚。
可是为何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这小女子,竟像是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若说她是在玩弄心机,欲擒故纵....她却是只有一味的纵,而无有丝毫的擒。
难道真如她所说,因为脑后受伤,记忆有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从前的人和事,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倾心爱慕于他了。
所以她认识了韩凌,还与韩凌那般亲近,毫无顾忌。
朱钰深觉困惑。
向来自以为善察人心,洞悉机谋,此时此刻,却连一个小女子的心思都看不透了。
*
夜已深沉,定王府内外数名暗卫,仍在来回巡逻。
一道黑色人影,在夜色中时隐时现。
似鬼魅般,朦胧月色下一闪而过,跃上了丈高的围墙,翻落在草木花树间,再疾趋至屋外窗下。
屋里点着灯,珠帘外的小榻上睡着个值夜的侍女。珠帘内的架子床上,有个少女独自沉睡。
筷子般粗细的竹筒,利落的扎破了窗上的湖绿绡纱,一缕极淡的烟雾,通过竹筒,吹进了屋内。
屋内的烛火晃了晃,灯花噼啪爆了一声儿。
黑色人影推窗而入,身形轻巧,如游蛇一般灵活。
径直到床榻前,抱起了沉睡之中的少女,负在肩后,从窗子里跳了出来。
再穿过草木花树,疾趋至高墙下,一跃而出,隐入无边夜色里去了。
*
唐越儿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
眼皮也甚是沉重,用力睁了好久,才迷迷蒙蒙的睁开了。
待看清眼前情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隐约有微光从外面透进来,一片昏暗里,只看得见四周都是石壁。
再看自己的手和脚,被粗实的麻绳捆得紧紧的。
唐越儿心头一惊。
怎么回事...?昨晚自己不是和韩凌在一起喝酒么?自己好像喝醉了,可是依稀记得韩凌将自己送回定王府了啊!
怎的会在这里?
唐越儿毕竟行走江湖数年,乍然遇此蹊跷变故,心中还算镇定。
发现身后抵着一块大石,她想倚着大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软绵绵的,四肢百骇的骨头酥软得都不像是长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