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耐心极力放到最大,唐越儿憋住满腹怨气,走过去在朱钰身边坐下。
就见他右手臂上缠着一圈细白的纱布,纱布下一道殷红血迹,鲜明可见。
轻轻解去纱布,赫然现出一道狭长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涂着白色的药粉,却还缓缓渗出几点血珠来。
看着就疼。
到底是自己一时失手误伤所致,伤口就在眼前,虽算不得多么触目惊心,却也让唐越儿的满腹怨气,无形中消散了些去。
耳边听朱钰道:“你的杰作。”
唐越儿又一阵心虚,悄悄抬眸看朱钰,朱钰的目光却不知落在哪里,神色倒是依旧淡然,不见嗔,也不见怒。
唐越儿手法轻柔地替朱钰上药。
忽然发现朱钰的手臂还挺好看的,肌骨精实,又像他的手一样,白皙修长。
偏有这么一道伤口,大煞风景。
想来就算今后伤口愈合,难免也会留下疤痕。
白璧微瑕,想想也是怪可惜的。
朱钰默然不语。
书房内窗扇都开着,正是午后,偶有微风阵阵,携着院中翠竹清香,吹进书房里来,晃动湘妃竹帘轻微的响。
夏有凉风冬有雪。
炎热夏日里,唯有午后凉风,最是消人心中烦闷。
朱钰微侧首,睇一眼身边的小女子,终于有了几分安静温柔的样子,上药的手法也甚是小心翼翼。
比韩凌那个小子强了许多。
忽然就想笑。
看来这小女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样软刀子似的戏谑折腾她一番,只怕真的比抽上她五十鞭子还要管用。
欲擒故纵....她喜欢玩这样的把戏,就让她玩吧。
只要她今后行事收敛规矩些,一切都随她去。
药未换好,湘妃竹帘外,青衣小僮墨云禀话,说是裴昭来了,有要事禀告。
朱钰便命裴昭进来。
裴昭不知唐越儿也在书房里,在廊下褪了鞋,手里捧着封信,大步流星的进来,正要张口唤“王爷,”一见眼前情形,愣住了。
竟是唐越儿在帮朱钰换药。
神情颇是认真,手法轻柔....朱钰则神色慵懒适意,似乎还有一点儿乐在其中。
裴昭顿时有些凌乱。
这就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