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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唐越儿来说,着实难熬。
一来,坐等在灯下一夜,也不见采花贼现身,心中好不失望。
二来,误伤了朱钰....也不知他会恼怒至何等地步。
想他可是手握权势的皇子,若要惩治她一个小女子,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心中烦恼,又觉困倦,强撑至天色朦胧未明时,倒在床榻上又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临近中午。
问了菱枝,朱钰可曾来过,菱枝回说,朱钰昨晚歇在了书房,不曾来过曦园。
又问王府里有什么动静,菱枝说,一切安稳。
越是这样平静的若无其事,唐越儿心里却更觉得虚得慌。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怎的就不能给人一个痛快?
闷闷的起床梳洗,唐越儿又觉得肚子饿了,菱枝便传了午膳来。
午膳传来,心里不安,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去。
唐越儿索性将筷子向桌上一扔。
罢了,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与其这样坐等着,不如自己去问个清楚。
看看朱钰到底打算如何惩治一个用剑误伤了他的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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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水蓝绢纱衣裙,梳着环辫髻,打扮得甚是精致的侍女,引着唐越儿往朱钰的书房去。
唐越儿瞅瞅自己,银红的薄纱襦衫,柳绿的绫子裙,身子虽已是嫁作人妇,却在她的坚持下,菱枝还是给她梳了个少女的双环髻,簪了几点珠花妆饰。
可是怎么看,都觉得没那引路的侍女顺眼。
不过唐越儿也并不在意这些,目光都被曦园的美好景致给吸引了过去。
怪道昨日头上蒙着大红喜盖,鼻间却闻得花木的香气,原来这曦园里遍种草木花树,又有人工开凿的浅溪,在园中潺潺流过,溪上还搭一小木桥,绿盈盈的藤蔓,爬满了小桥的木栏杆。
那一连五间通阔的房屋,粉墙碧瓦,飞檐卷翘,在草木花树间若隐若现,颇有几分世外仙居的幽静。
唐越儿不禁啧叹,看来定王朱钰还真是个既懂得享受,又有闲情逸致的人哩。
跟着侍女走了许久,还不到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