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江昭阳会在这种“尘埃落定”的时刻再次掀开桌布。
他的眼角肌肉微微抽搐,那份刚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捂热的请调报告仿佛也变得有些烫手起来。
不过,多年的“宦海浮沉”让他迅速调整过来。
目的已经达成,何必在意过程?
他重新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更像肌肉的牵动。
“呵…呵呵,”他干笑两声,身体向后深陷进椅背里,双手交叠放在微凸的肚子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施恩般的口吻说:“一致就好,一致就好嘛!”
“昭阳同志既然去心似箭…不,是心系白岭抗洪工作,我这个班长,当然要全力支持!”
他伸出手,似乎想重重拍一下桌子以示决心,但又觉得不妥,手落下来转而去拿桌上的固定电话话筒。
那部座机,在应急灯光下像凝固的血块。
“好!好!我林某人向来说话算话!”他一边拨号,一边说,“我这就亲自把你的请调报告,马上!立刻!传真到张县长办公室!最迟…明天就给你办妥!”
“保证满足你这个急切要求!组织程序这边你放心,我给你走特快!”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急于送佛送到西的催促,还有一丝即将大功告成的轻松。
电话接通了,林维泉对着话筒语速飞快地交代着传真事宜。
不一会儿,何狄来了,得意地拿走了江昭阳的请调报告。
窗外的暴雨如同天河倾覆,不再是淅沥小雨,也不是普通的阵雨,而是无数狂暴的水柱,以万钧之力狠狠撞击着玻璃窗,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密集的雨点连成一片,形成巨大的白色水幕,彻底遮蔽了视线。
天地间只剩水声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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