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车体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在湿滑的路面上剧烈地甩尾。
巨大的离心力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掌,狠狠将江昭阳、宁凌淇两人掼向左边。
江昭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胸腔,本能让他用尽全身力气,骨节发白地死死抓住头顶的扶手,身体像钉子一样试图固定在座位上。
他瞥见宁凌淇的头重重撞向前座椅背,闷哼一声。
江昭阳一把抓住她,还好,因为她提前反应过来,有了准备,没有受伤。
车轮在泥水里滑出长长的、湿亮的弧线,险之又险地在距离那堆不断蠕动的“泥石瀑布”边缘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住!
车尾甩出的那个惊心动魄的弧度,仿佛把两人的魂魄都甩出去半截。
车身在惯性下微微晃动,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平静下来。
短暂的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肆虐的风雨声。
几秒钟后,惊魂未定的宁凌淇才发出劫后余生的泣声。
“妈的……好险……”老赵额头沁满冷汗,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江昭阳松开扶手,掌心被勒出深深的印痕,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投向车窗外那片塌方的区域。
并非彻底的绝望。
几分钟后,只见塌方区开来了一台橙黄色的挖掘机。
它如同钢铁巨人般矗立在风雨泥泞之中。
那巨大的铲斗高高扬起,带着沉闷的液压轰鸣声,沉重地落下,深深插入混杂着石块、泥土和断木的乱堆里,吃力地翻动、扒开。
每一次铲起,都仿佛用尽了全力,引擎在雨幕中发出吃力的低吼。
浑浊的泥水沿着铲斗流淌,又在风雨中被不断打散。
几个穿着湿透雨衣的工人,渺小而坚韧的身影,在挖掘机旁边艰难地挪动着,或清理边角,或用铁锹辅助。
在这风雨交加的恶劣环境中,那些动作显得格外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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