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一处庄子外头,四处无人,倒显得格外寂静。
方才驾马的车夫也不知去了何处,此刻便只留下她一人。
这是何意?
陆观澜眉头一皱,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能瞧见姜阙书露面。
随即,她叹了口气,也跳下了马车。
庄子不大,门口也不见有人守着。
正在陆观澜发愣迟疑之际,忽见面前的一扇门开口。
陆观澜眉头紧蹙,却并未动身。
她历来不是个喜欢以身犯险之人,此次若非为着引出谋害李尽的背后之人,她也犯不着如此,况且在这之前,她还想着有姜阙书护着。
如今虽不知姜阙书在何处,为何见她已经被带离京中还不出面,可如今身处此地,到底还不算有什么迫在眼前的危险,她便不打算再多添麻烦。
若是那人有心利用她,如她先前所料,那么她也只用静静等着便是。
对方自会来见她。
正在这时,门内忽然穿出一声笑。
陆观澜觉着声音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
这时候,半开的门全然打开,就见里头坐着一个男子。
男子躺在榻椅上,神情惬意,身旁摆着茶几,几上放着茶盏点心,俨然闲散娶乐之人的模样。
男子背对着陆观澜,叫陆观澜一时也瞧不清面容。
“既然都来了,为何不敢进来?”蓦地,男子开口道。
这话明显就是冲陆观澜说的,陆观澜却并未经此激将,只是神情淡淡地望着庄子内。
仔细看了看,庄子布置简单,不像是住人的。
从前母亲也带她看过一些庄子,若是大户人家的庄园,为着夏日里避暑而建,自然修葺得凉爽怡人,四处也会种满树,等到暑日里头,再举家前往避暑纳凉。
这庄子里头,或是为了避暑,或是为着囤粮,都各有用处。
可她此刻所见的庄子,实在太过于简单甚至是简陋。
除了男子所躺的榻椅,就连里头的屋舍窗檐都是残破的,窗户纸更是已然漏风。
她不信,这样的地方会有人住。
尤其还是,眼前这瞧上去并非普通之人。
“若是主家邀旁人做客,没有帖子再不济也该有家仆禀报,得人之允,才能登门拜访。却不知,哪里来的规矩,迫使人不请自来的,”陆观澜语气平淡,目光一直落在那榻椅之上并未挪开。
“上回见你时,觉着不过是个懂礼数的小丫头,今日见着,怎的口舌还伶俐了不少?”话落,就见躺在榻椅上之人站了起来。
接着,转身,一脸笑容地朝她看来。
陆观澜一愣,脑子里闪过一个身影,顿时回想起究竟是何时又是在何地听见了这个声音。
便是那日,湖畔之上得了救,而那相救之人便是眼前此人。
同那日不一样的是,当日此人还冷若冰霜得很,今日看来,却觉着待人温和,就好似那日所见,只是同此人长相相似罢了。
本以为会看见陆观澜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惊诧,可瞧见陆观澜还是那样一副对什么事都动于衷的模样,苍和似乎觉着有些失望。
“陆大小姐,就是不知,你那日同在下许诺之事,可还兑现?”苍和语气很是温和,对陆观澜好似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
陆观澜却很不适应,皱着眉头看着苍和,“不知阁下想让我兑现何种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