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止是略懂,大家氏族对后辈要求很严,哪怕是出嫁的闺女也不能有丝毫懈怠,各方面都必须达到最优。
她从小就有绣娘专门教授,只不过那时学的是用最柔软的布,培养最细腻的手。
她这一辈人临近及笄时,族中还专门请宫中的绣娘来,教她们一些适用特殊场合的特殊技巧。
毫不夸张的说,哪怕她们学那些只是为了做给权贵男人看,但随便谁丢到哪个秀坊,也至少是能撑起门面的技术。
村中人对绣工的要求只是能缝补丁,手稍微巧点的悟出所谓美感,就足以达到上镇买的成绩。
那些萧母搁置已久的技巧,对他们来说闻所未闻。
萧母坐下,花了两分钟了解她们的进度,又花上几分钟给她们展示,紧接着这一片就漫开不绝于耳的惊呼。
好奇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这一片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老妪也好,待字闺中的少女也好,没一个人的眼睛能从那双巧手上离开。
她们艳羡,奉承。
没过多久,所有情绪都化为感激与欣喜,人手一块碎布头,萧母在人群中游走,挨个指点。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份心情,跟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有降下来过,笑得再开心,也不会觉得头痛胸闷。
在望着远处透气的某个瞬间,她忽然在想,林锦云有句话说得不对。
她的病不是情绪激动诱发的,是气愤与烦闷,是日复一日望不见天的绝望。
至少现在,她对生活充满盼头,一点都不会觉得难受。
在不远处的房屋后,萧父还在一边想着萧秉文的话,一边踱步。
那些信息带来的震撼太强,他不得不花上一些时间去消化,去说服自己。
听到笑闹和夸赞时,他才下意识停住脚步,远远看向那片空地。
他有多久没见过萧母如此自在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