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也没有失望,想说:“那我可以教你。”
只是话未说出口,身前便出现一道身影,贺言抬头,却看见沈淮序站在他身边,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他说:“我跟你打。”
乔桥微微皱起眉。
沈淮序的技术她再清楚不过,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争强好胜了。
贺言倒是有些惊喜,他以为沈淮序单纯想和他切磋,高兴点头:“好啊。”
几乎是所有人都围向了台球桌的位置,沈淮序随手挑了根杆,微微低头,漫不经心地用巧克粉摩擦着杆头。
贺言出于礼节,想着今天沈淮序做东,而且他又是寿星,便把先发的机会让给他,笑着说:“沈同学你先吧。”
沈淮序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三角架固定后移开,沈淮序站在台桌前,微微俯身,衬得腿格外长,白皙的手指按压在桌面,右手用力,“砰”的一声,被拢成三角的球四散开,不停地撞击、旋转、滚动,只这一击,便有球入洞。
有人私语:“这球哪里是进洞了,明明是滚进我心里了。”
沈淮序调整位置,几乎是没有犹豫,白球是击发球,也是他进攻的辅具,沈淮序弯腰的时候,碎发会落下来,微微遮住他眉眼,侧脸并不明晰,碎发遮掩,白光映衬,却又格外好看。又是“砰”的一声,有球入洞。
第一个。
第二个。
……
一直到最后一个。
直到清台,沈淮序直起腰,把球杆随意放置在桌面,盯着贺言,微微勾起唇,笑却不及眼底,低声说:“结束了。”
乔桥自始至终都看着沈淮序,人群中他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也是所有人都要仰视的那一个。
从第一杆起,乔桥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让沈淮序先发,无异于直接将胜利拱手。
贺言看着沈淮序的眼睛,他们短暂地对视了几秒,那几秒里,他在沈淮序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轻蔑,更多的是警告。
充满威严的,来自上位者的眼神。
那绝不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应该有的眼神。
贺言愣了片刻,才缓缓笑着,“厉害,甘拜下风。”
乔桥这个位置,看不见沈淮序的眼睛,只能看见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