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时桢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
敌人躲在暗处,人数不明,很多暗器他能挡下,但不能尽然防下。其实他身上已有些小的擦伤,只是那些都没有大碍,他也一直没有说。
“习武之人,这点损伤算不了什么。以前在军营跟副将们切磋,头破血流是常有的。面对这些杂碎本不该受伤,是我过于大意了。”沉时桢撑起了身子,让自己坐得更直了一些,无奈一笑。
轻描淡写之中,伤情已是被暗暗淡化。
但这话在文芜听来却是别有意味,如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紧紧绑缚住了她的心。
那些贼人劫走阿竹,不惜牺牲国师府的府兵,将沉时桢故意调离去救阿竹。这重重心机,就是为了索命而来,这岂是军营里的比武切磋能相提并论。
若是换了其他人,没有沉时桢这般高超的身上,早在这陷阱当中毙命!
“殿下以命相救,值吗?”文芜轻然低语,眸中水润,深深看着沉时桢。
彼此双眸中,尽是彼此。
“值。”沉时桢目光尖锐,斩钉截铁,“天下间最难得的就是人心,能得一人真心,死又何惧!”
文芜心头一软,泪水禁不住滑/落。
她回身躲避,不想让沉时桢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就是死了也不后悔。我只怕你跟阿竹受到小人算计,我在九泉之下难护你们安然。”沉时桢眸光暗沉,在中箭一瞬,他满脑子都是悔恨。
恨自己为何不多带一些府兵,恨自己为何不命人暗中保护阿竹,也恨他自以为身手过人,对埋伏在暗处的敌人有所失察。
他知道那一箭是冲着文芜来的。
这一朝失败,那幕后凶手定会另行刺杀。
没有他,无人能护的了他们母子三人!
“殿下可不必让自己后悔。”文芜定住了神,将眼泪收起,“只要阿竹认了你做义父,日后你便可光明正大护着他。”
沉时桢心中恍然动荡,眸中掠过一抹光彩。
“你说什么,义父?”他不可置信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