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琬霜自然是不信的,但还是双手颤/抖地将信从地上捡起。
她看见,信纸上的确是父亲的字迹。
上有密谋造/反之详尽安排,更是扬言,要将皇帝的头颅悬挂在宫墙之上。
可——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池家世代忠良,从无二心。
就连她,原本只是想着,将来能相夫教子,不求夫君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都被送入了宫中,好让天家知晓池家的忠诚,知晓池家世代都会一心忠君,绝不会背叛。
可饶是如此,却又为何……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
她自幼时起,父亲便对她讲说。
池家的世代功勋,切不可毁于一旦。
所以在外无论做什么,都不可有损池家颜面。
这辈子,要对得起君上、对得起祖宗、对得起天下。
这样的人,又岂会谋反?
池琬霜不相信,但皇帝却对池琬霜更加不信。
皇帝说,念在池琬霜不知情的份儿上,就不与全族同罪。
至此,人人都说,皇帝重情。
念在夫妻之情上,才没有将池琬霜一并处置。
有人提出要废后,也被皇帝拒绝。
都以为帝后情深,皇帝重情重义,池家谋逆罪不容诛。
可没有人知道,自打池家满门覆灭后,池琬霜便再没有见皇帝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甚至……每每见到皇帝,都只是对方来发/泄自己的暴怒。
池琬霜知道,她无能为力,她需得忍。
忍着将当年的一切都查个明明白白,忍着让池家的冤屈能有朝一日被洗清。
所以,她没有怨言,像个空有皮囊的行尸走肉一般,在这深宫之中日复一日的活着。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池琬霜。
池琬霜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居然有人能找上自己。
看着昔日远游时相交的故友,看着故友浑身是伤。
池琬霜想到了自己,想到自己也曾经受过这一切。
故友说,自己如今已算得上孑然一身。
只是稚女年幼,还请昔日故友照拂。
池琬霜于是接纳了这个孩子,看着故友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
便知道,此后再不复相见。
直到后来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