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此,终于是忍不住轻轻一叹。
舒嬷嬷在身后听的真切,便问:“郡主这是何故?”
她闻声侧目,“就是觉得,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倒是比旁人都要忙。”
舒嬷嬷眸光闪了闪,“郡主又岂知,您无父无母呢。”
她的话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又岂会真的无父无母。
她就是个比喻。
便同舒嬷嬷解释:“嬷嬷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自小无父无母,也算是个孤儿。”
舒嬷嬷却好似未曾如她所想一般误会于她,只是面上淡淡之色,“郡主这是,忽然感慨起命运弄人?”
要这么说,倒也能算。
她便笑了笑,“命运弄人如何,世间安排又如何,总归都得自己走这条路。就算没有帮衬,身后无人,前路如何到底谁也说不清道不明,还是得亲自走一番才是。”
说罢,她轻轻深吸口气,微微抬目,朝前大步走去。
舒嬷嬷跟在她身后,仿佛再无话可说。
从长街一路到了宫门,终于是见着了来时马车。
这每日安排出宫接送的马车,也是有章程。
今日既安排此接她入宫,那么出宫时,也一定还是这一辆。
身后的舒嬷嬷这时候已经近到她身旁,正要伸手扶她上马车。
却听身后传来方耿的声音:“郡主!留步!”
她刚搭上舒嬷嬷手腕的手就收了回来,当真驻足,回头看去。
只见方耿满头是汗,身后还跟着抬步辇的宫人。
一看,就是老大远跑来,还由于着急忙慌,就连头上的帽子都歪到了一边去。
见她停下脚步,方耿连忙上前行礼,“郡主,还请您挪步紫宸殿。”
她闻言看了看一旁的舒嬷嬷,舒嬷嬷也表示不知。
她便问:“陛下召见?”
方耿却故作神秘地一笑,“郡主去了便知。”
她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既是去紫宸殿,那定然就是百里昭召见,她这问了也是白问。
但她实在猜不到,不是入宫时才见了一面,怎么临走了,又要见。
难不成,百里昭这是还有未交待完的话给她,还是说,想要警醒她一番,让她在祭典一事上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