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灵芝也有些伤情:“我本来以为这个人的门第已经够低了,没想到我还是高攀不起。难道我们这些人,这辈子就注定了只能给人家做妾吗?”
“不做妾你想做什么?做诰命夫人?”
“宁为庶人/妻,不为贵人妾。与其嫁给贵人做妾,我宁可嫁给平常人做唯一的妻子!”
芳洲颇不以为然,嗤笑一声说:“一样是做人家的附属品,当妻子还是小妾有什么区别?别说是现在这情形下的我们,就是我家没有败落的时候,我那出身高贵的娘在我爹面前依旧是低眉顺眼的,不管我爹说什么都不敢有丝毫的违背。难道这种,就值得人骄傲了?”
灵芝有些奇怪:“不做妻也不做妾,那你想怎么样?”
“真奇怪,难道女人就一定要依靠男人吗,不做人家的妻妾就要死了吗?不想做妾就不做,嫌男人没本事就不嫁。你就缺他是吗?如果你只是想求富贵,去找个有权势的人嫁了,我还算理解你的动机。要是上赶着去找那种一无是处的男人,是嫌现在作践你的人少了,想再多找一个吗?”
“你……”
灵芝听到这里变了脸色,但她口才向来不如芳洲,一时间也想不到应该如何反驳。
灵芝气急,索性扔下手中的水瓢扭头跑了,水花猛地溅起来,飞了芳洲一脸。
芳洲看着浴桶里上下漂浮的水瓢冷笑了一声,一把握在了自己手里。
管夷吾设女闾始有妓馆,几千年来也形成了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未婚之女为妓,梳拢之后会带重孝设灵堂,牌位上书客人名讳,表示自己为人妇且已寡居,可以正式开门迎八方客。一些下等娼/妓第一次接客,但是确实没有条件设灵堂,就会将自己的客人的名字写在纸上,跟一些纸钱一起抱在厕所偷偷烧了。
只有一种情况的小娘是不需要烧纸戴孝的。倘若为小娘梳拢的客人包下了她,二人还要做一阵子的露水夫妻,那小娘肯定不能当着客人的面为他表演送终。
芳洲梳拢的时候没有按照规矩给凤冠霞帔,这次办灵堂可不肯委屈自己,一大早就安排人截了白布置起了灵堂。
鸨母本来还有些生气芳洲为什么不求陆言锡包下她,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她怕宿娼的事情传出去影响陆言锡的官声,对外只说芳洲昨晚接了一个过路的富商,一大早客人就已经走了。
昨晚灵芝和芳洲吵了架,但是她性子软善不记仇,第二天还是主动过来找芳洲,帮她张罗灵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