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芳洲就没有这样的福气了。第一日挨了打,第二日就披着笨重的赤色斗篷裹着面纱去了云韶馆的角门,等鸨母备下的小马车送她去陆府自荐枕席。
她是去认错的,不能太张扬。倘若被人看到。事情捅出来损了陆大人的官声,她即便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临走的时候只有灵芝一个人来送她。
灵芝望着芳洲几次想哭,埋怨了鸨母半天,说是即便是没有凤冠霞帔,总也不该这么敷衍。
芳洲摇了摇头:“无所谓了,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打扮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要紧?”
灵芝握住了芳洲的手:“姐姐,你害怕吗?”
芳洲轻叹一声:“没事的。自从我从被送进教坊司的那天起,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怕也没用。”
“我知道姐姐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但是这种事情我是过来人,我还是要劝你……”芳洲欲言又止,“你千万顺着他点,不要逞强。”
芳洲咬着嘴唇没说话,但也明白灵芝是一片好意。
灵芝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年纪比芳洲还要小一些。也是时运不济,灵芝还未及笄就被送到了这云韶馆,鸨母见她年纪小,刚开始也挺照顾她的,拖了一两年才被裴二公子斥巨资开了苞。
裴二公子年纪小玩得花,灵芝最开始的时候生涩莽撞经常会惹怒他,他性子也急,每日想着法子折腾她,不过半年她的这条小命都差点搭进去。最后还是裴二公子看上芳洲,渐渐对她失了兴趣,又经鸨母从中调和,她才脱离苦海。
其实也不全是这家花楼的鸨母好心。之前每新送来一批小娘,鸨母都会加以筛选,资质太差的只能出卖皮肉,进来不久鸨母就会安排她们梳拢。略微有些天赋的,鸨母都会教养个一年半载的,等等小娘艳帜高招声名在外,就可以一举卖个好价格。
芳洲也知道鸨母的心思。鸨母想用她长久地笼络住陆言锡,这样云韶馆也就多了一个靠山。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平白牺牲自己帮别人找靠山?眼下是身不由己没有办法,日后……且等着吧!
芳洲望着灵芝语气坚定:“那陆大人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我有分寸。不管是谁,只要惹急了我,只有我杀他,没有他杀我……”
灵芝听见这话有些着急:“姐姐,你可千万别犯浑!我们这些人命如飘萍,你的性子又倔成这样,怎么可能会长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