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观云移开眼,接过宫女端来的酒,上前二步,依旧笑着说:“为皇上效劳,也是臣弟的荣幸。”再上几级,就是玉阶,那里有着不能愈越的身份,她高坐在那里,他们是隔开了,只有一夜,怎么够,他爱得那么深。
他抚着光洁的下巴思量着说:“朕要如何赏赐观王才好呢?观王一人太孤单了,不如朕为观王牵个线,观王看上那家的闺秀,朕为观王指婚。”
他笑笑,有些苦楚:“谢皇上为观云操心,观云心中早已有人,观云一辈子都不娶。”
“哦,说来听听,或许朕会帮上你。”他淡淡地说,却是那么的危险。
晚歌眨眨眼,叫他不要说下去了,可是他盯着她看,笑了,轻轻地说:“皇兄,臣弟喜欢上的不是一般的人,是个仙女,遥不可及,原本,臣弟可以抓住她的,可是臣弟放手了,这一放手,就是臣弟终生的憾事。”
晚歌心里酸楚楚的,那么痴情的楚观云。
楚天冷眼瞧着深情不改的楚观云,说不上来的恼火,还是冷静地说:“即然抓不住,就莫要再提起了,天下美人多的是,何必单恋一枝花。”
他仰起头一口就饮干杯中酒,退了回去,也退回他的位置上去。
坐在外蒙王子的对面,看着他有些痴迷的目光,楚观云的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双手端起那半杯酒,想让自已醉一些,夹在二人中,最不好受的,其实是她。
契丹兵败,并没有再来攻,在定都住了几天,一切看似安稳后,朝中的书信不断地飞往定都而来,而且这里很冷,她也不适应,不用上朝的他,天天抱着她睡到日正中。夜夜的春宵,让她如梦中一样,白天,他会带着她四处去赏景,看日落,痴痴缠缠的吻,总是让她也把持不住,跟着他起舞,欲望真的可怕啊,连她都觉得自已像是贪欲的女子一样,不知今夕是何朝。
宫女在收拾着东西,下午他就要带着她回月城,回皇宫,他带着周公公和贴身侍卫去交待一些事了,她站在高高的栏上,往下俯视着往这入来的人,从高而望去,连绵不断的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山的那一边是沙漠,有个自作多情的人在想着她吧,而定都的某一个地方,也有一个断肠人在想她,只是从那夜后,她没有再见到他,他是避开她呢?还是楚天隔开了他,她不知道,就要走了,那天皇上有意让他留下,她和他,就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了。
风扬起她的发,暖暖的白裘贴住她的脸,她闭上眼,迎接着这寒风,让它将混乱的脑子吹醒一些。
清扬的萧声响声,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浮上雾气,是他,他来了,骑着高头大马,就在下面,双眼紧瞅着她,朝她招招手:“下午就要回去了吗?”
他这样问,那他不跟着走吗?她心一紧:“你呢?”还是忍不住叫出声了。
他一笑,别有些深意,也有些离别:“我留在定都。”
“为什么?”她急急地问,他是一个王爷啊,为什么愿意留在这荒凉的定都。
“你知道的。”他深望着她:“下来,最后一次,我带你去感受一下定都,皇兄去西边了。”
原来他都打控好了,那要去吗?这是不应该的,她应该一心一意才是,可是要分别了,不知何时才会见到他,更不忍拒绝他小心翼翼的笑容。最后一次吧,她告诉自已,轻身要下去。
他又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