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低头,他资历再老,这话也不能接。
姬冰海脸上一片寒意,当初要赶她出家门,便是以三房的主母为首,纠结了一大帮族人。哪怕自她掌权之后,其他族人明面上都低头了,三房却从来和她不对付,族务上处处掣肘。
现在却说,两个废物为了替她说话跟人打架,然后被扣了要她出面捞人?
这种伎俩,她要中了,她就不叫姬冰海。
向家已经想了许多办法,想要让她出园,但越是这样,她越需稳住。毕竟若是最坏的情况,向问道不顾一切,直接动手,再凭她进姬园,扰乱了姬玄龙闭关,那就万事休矣。
但让人难受的是,人她还必须想办法接回来。
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要脸,损的却是姬家、是她的面子。
向家也知道这种把戏不可能奏效,但恶心人确是一流的。
等你来要你根本不想要却不得不要的人,再提提要求,为难为难,你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形势比人强,便是这样。
姬冰海吸了一口气,思索片刻,便道:
“让万缜带人去谈,他机变过人,辩才无碍,场面上不会太难看……有什么条件,可以先允,东西损失些便损失些,人不能留在他们手上。”
齐伯松了口气,他就怕姬冰海一生气,不管两个纨绔。
“回来之后,把这两个家伙关进幽篁竹苑,为期三年。”
姬冰海幽幽的说。
幽篁竹苑,姬家的家法之地,里面不见天日,除了幽竹迷阵,再无余物,哪怕只待一月,也让人倍感折磨。关进去三年,哪怕只是禁闭,恐怕不疯也快了,特别是对这种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来说。
齐伯一惊,劝道:
“小姐,两位公子虽然顽劣,但毕竟和您是骨肉至亲……”
“如果不是的话,我会让他们嚎足三天三夜再死。毕竟他们这样做,就是盼着我死呢。”
姬冰海不容置疑道。
齐伯无言以对,只得应下。
待齐伯离去,姬冰海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只觉愈发疲惫。
既有外敌,又有内患,何其难也。
但最让她不解的,还是这局势。
不管是商会的其他人,还是姬家的内贼,都未免太倒向那个向问道了。
商会且不说,姬家里面,虽然一直有人不满她,蠢则蠢矣,却不是没脑子,岂能不知向家要的可不是扳倒她姬冰海一人,而是要动整个姬家的根?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他们是遂愿,可是日子大不如前都是好的,怕是连命也没有。
难道他们真的恨自己如此?宁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让自己倒霉?不至于此。
姬冰海自问,对这些族内使绊子的人,自己一直念着都姓姬,留了许多情面,手段远远不如对外铁血。
不然的话,他们早就该夹着尾巴想着怎么在自己治下活命了,还敢想东想西?
难道正因自己容情,他们才愈发放肆?但内斗再狠,里通外敌、砍倒自己栖身大树会招来什么结局,三房那个女人精明如此,绝不会不懂。
还缺了什么关键。
姬冰海感觉迷雾重重,局势从一开始就走向了自己并未预想到的方向,便是最根上有不明。
怎会如此?
她叹了一口气,愈发觉得头疼。
“压力不要太大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姬冰海瞪大眼睛,连忙转头,看见那个朝思暮想的人正立在窗旁,嘴角含笑。
“长青!你竟然已经回来了?”
她奔过去,揽着他,嗔道:
“是不是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怎么这么喜欢偷看!”
“是呀,本来想等你洗浴,一饱眼福,可惜你看起来并无此意。”
陈长青笑眯眯道。
姬冰海脸颊泛红,媚眼如丝,声音糯糯:
“你若想看,现在也无不可……”
眼见小别再见,冰山立马就要变作火山,陈长青心里一荡,但还是记挂着正事:
“咳,那两个子弟,向家恐怕不会轻易放?”
“谈那两个扫兴货干什么。”
姬冰海有些幽怨,忍不住捶了他一击粉拳:
“死了更好。”
“呵呵,可不想让我姬东家损了面子。恐怕许多人等着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