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看以后也别审什么案子了,都叫小孩去掏柱子得了!”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江潮生说道,他脸上略有疲态,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多了几道红血丝,他忙着将这些抄出来的东西归到档案上,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刘年此次大义灭亲,确实是大功一件,钦差大人……”
江潮生看向慕时韫。
慕时韫居高临下地看身后不远处只到他腰高的小男孩,“案子还没结,他是嫌犯家眷,也是证人,先带回衙门看管起来,别让什么人害了他。”
“是。”
慕时韫又道:“大伙都忙活了一夜,衙门留几个人看着,其他人放一上午假,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一干事情下午再来商讨。”
众人纷纷躬身道谢,“多谢钦差大人。”
慕时韫又交待了一些事情,这才回了住的地方。
彼时天刚刚明,季澜溪还在睡梦中,空青看到慕时韫一身露水回来,一惊,正要行礼,被慕时韫抬手制止了。
“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夫人昨夜睡得晚,现下还在睡呢。”
“打盆水来,不必叫醒她。”
“是。”
慕时韫轻手轻脚地进屋,在屏风后换下沾染了一夜寒风的脏衣服,又洗了手和脸,才掀开被子挤到床上,将熟睡的季澜溪圈进怀里,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缓缓合上了眼睛。
季澜溪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些热,身体好像贴着一个大火炉,她早上的睡意不是很深,当即就醒了,一抬头,就发现慕时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紧紧地抱着她,睡得很熟。
季澜溪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躺着,一夜没睡,慕时韫眼角都有了淡淡的乌青。
她还是别打扰他了。
季澜溪心里如是想,一只手将慕时韫搭在她腰间的手挪开起来,却不想动作大了些,慕时韫蹙了蹙眉,却手臂收紧,又将她重新带进了怀里。
“别动,陪我睡会儿。”
慕时韫箍着她,季澜溪也没法起床,索性就不起来了,从床头摸了本书看。
直到季澜溪胳膊都压麻了,慕时韫才终于悠悠转醒。
“醒了?”
“嗯。”
“醒了就赶紧起来,我胳膊都麻了。”
慕时韫:“……”
他娘子的嘴,依旧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不等她说什么,季澜溪已经掀开了他的胳膊,坐起来,甩着另一边被压麻了的胳膊。
慕时韫眼神有些幽怨,“为夫忙碌了一夜方才回来睡会儿,你就一句也不问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