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下台了。
但是其他人却是没有下台,一直在完成着手术的善后工作。
在患者被推往ICU之前,陈默几乎是习惯性地,接替了陆安手术最后的收尾。
他一丝不苟地检查引流管固定,确认敷料是否已覆盖妥善伤口和造瘘口,评估着患者的状态。
他的动作依旧流畅,但速度和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
全场唯一没有放松下来的,可能是麻醉科的周长林主任。
他手底下的麻醉师快速汇报着患者的情况。
“总入量7300毫升,出血约800毫升。去甲肾还在Max(最大值),血压85/50mmHg。心率135,窦速(窦性心动过速)。体温35.2(低体温)。”
麻醉科主任周长林微微点头:“准备去ICU!血管活性药物维持,带上备好的红细胞和血浆!联系ICU开放床位通气接机!”
他的语速依旧快,但语调平稳,不容置疑,手指飞快地在麻醉记录单上确认着最后一笔数据。
“患者情况极危重,术中几次接近崩溃。现在全靠药顶着,转运和交接半点差错都不能出!”
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不是指责,是预警,是托付!
交代完所有人的事情,周长林下意识伸手摸向上衣口袋,似乎想掏烟,但立刻意识到这里是手术室,动作僵在半空,只用拇指用力按了按深锁的眉心。
……
作为拉钩二助的苏晴,在无影灯灭的瞬间,似乎才敢允许自己真正喘息。
她几乎是踉跄地后退了半步,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摘下手套,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之前在手术当中,那种高度紧张状态下,被压下去的恶心感猛烈地翻涌上来。
苏晴现在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干呕了几下,又强行咽了回去。
她迅速用无菌衣袖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试图掩盖自己面对这种危重症病人时候的胆怯。
她回想起老人腹部的造瘘口和狰狞的伤口敷料,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