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给书记送礼的时候,去他家的人特别的多,人来人往,根本不知道该什么时候进入。我不知道都是些干什么的人,只在他们家那幢独立的小二楼对面等,可是,怎么也看不到进去的人出来,我又不想让别人看到我是去书记家的。万一人家知道我是送礼买官的多难为情呀。”
“嗨!这年头谁管谁呀,不过你这样想也对,送礼的事儿,你毕竟不习惯,以后慢慢习惯吧。”
“我在这里工作过六年,认识的人一大片一大片的。我自然得躲着熟人,真不好找机会。最后都把我逼到公厕里了,而且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没把我熏得跌过去。”
“哈哈哈哈,我说我弟弟怎么情绪这么低落呢,原来是有原因的。也算辛苦你了,走吧,下楼去,姐姐请你洗桑拿去,解解乏。然后再按个摩、推个油,缓解缓解疲惫。”
“现在我才明白,送礼,真就不是个好活,担惊受怕,脸红耳烧,而且还得躲躲藏藏,送礼的时候还得看人家脸色,猜人家心思,挖空心思地替人家找借口。真他妈狗贱的。”
“行了行了,别郁闷了,别想不开了,还是跟姐姐洗桑拿去吧。水里泡泡你就没这么大怨气了。”说着潘芙蓉把手伸到我的脖子后面,从我的脖子后面推起了我。
是啊,也许真的该洗一个澡去呢!洗完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天早上起来,这一切的不愉快就都忘记了。
“别为这事儿纠结了,你应该想想,如果你当了县委书记也会有不少人来求你帮忙,给你送礼,那么他们就会面对和你今天一样的窘迫一样的困难。你也就能理解他们了,你也就愿意静下心来听他们的要求了。”
“唉!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啊!无欲则刚,只有当你没有要求的时候,你才是最厉害的人,你才能有真正的刚强可言。好吧,走,我们去洗澡,洗洗这一身的晦气。但愿这是我最后一次送礼,再不想送了。”
这时,杜怡奇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低头一看是李秘书长打来的。
急忙先躲到一旁接电话。
李秘书长在电话里把杜怡奇儿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说杜怡奇都跟谁学的,怎么就学会给他送五万块钱了。说他从来不知道杜怡奇有这么多钱,说杜怡奇送得太少了,至少应该给他送五百万。说杜怡奇跟随他当了那么些年下属,他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干这种事儿的人。
李秘书长的训斥毫不留情,把杜怡奇说的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的。
李秘书长告诉杜怡奇,从州里离开的时候,杜怡奇到他家里去一趟,他告诉媳妇了,把钱退给他。
李秘书长还说,叫杜怡奇安心工作,好好跟露琼过好生活。别想东想西的,真到需要帮忙,需要说话的时候,他也会根据杜怡奇的实际情况实事求是的向组织推荐的。
接完电话,杜怡奇就又郁闷了。
整个洗澡过程都变成了心情糟糕的一天。
洗完澡,我和潘总在一间屋子里接受按摩。
我们慵懒地躺在床上,任由按摩师熟练的手法在我们的背上熟练地翻飞。
潘总开始帮杜怡奇分析这些人的心态。
潘芙蓉说张(指张书记)现在已经面临退居二线了,所以就不再那么坚持原则了,一旦失去现在的职务,他生活的压力马上就会到他和他夫人的面前,所以,他就收了。
潘芙蓉说话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只说一个姓氏,不说全名,不说职务。但杜怡奇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