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琼常常抱怨,当领导有屁的好,等到官当到位的时候,家庭破裂的时候也就到了。
每当这时,杜怡奇就说,怎么会呢?结婚不容易,离婚也不容易的。
露琼就瞪着眼睛,“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真难得呀。我还以为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呢!”
“再没有也还是有,我总不能把钱都给别人,总得给你留着。”
“可我觉得咱们家就领工资也够生活了,要那么多干吗?吃不好、穿不好,就穿差一点呗,又不是不能活。”
“那也用不着,咱们家也不至于到那份上,上次我从东州给你带回来的衣服,你怎么不穿呀,成天穿得那么朴素,用不着。既然有条件,我们就穿好一点吧。”
“你还有心关心我,你忙你的事业去吧,好好当你的领导。”
“看你说的,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妈那边如果你觉得有什么需要,你就送点去吧,咱们尽尽孝心也是应该的。”
“行了,行了,我自己知道。”
露琼也说过,“咱们生个孩子吧,万一哪天你不要我,我还有个伴儿。”
杜怡奇每听到这句话,就回她一句,“怎么会呢,你好歹也是一个局的书记,不会到那么惨的地步,我们不离婚。”
十年左右的夫妻,说话的时候有时就像是冷白开,已经索然无味。就连普通的对话,也常常夹杂了挑衅、找刺的意味。所以常常说话说不到几句就无语了。
倒是倒在床上入睡很快。常常一睡到天亮,起床的时候,露琼就已经跟母亲麻利的弄好早饭了。
这些年的磨合,杜怡奇觉得她们之间的感情反比自己更像是亲人了。
母亲经常替露琼教训杜怡奇,找他的茬儿。
露琼在吃早饭的时候说,有件事儿算大事儿,忘了告诉杜怡奇了。
杜怡奇问什么事儿。
她说林嘉琪的儿子解文东考上大学了,很快准备去内地了,你不送一送?
哇,这还真是大事儿,送是一定送的。
杜怡奇想想林嘉琪,这个曾经在自己仕途上给予自己巨大帮助的女上级,自己竟有好久没有想起她了,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她的儿子了。
露琼说,这孩子真够幸运的,上高中的时候,不好好学习,成天打篮球。居然复读了一年,现在算好了,终于考上了。
是啊,总算是一辈子上了个台阶,这将来在社会上,好歹算是有个立足之地了。
草草吃了早饭,杜怡奇告诉母亲,中午做上几道好菜,家里得请人家解文东吃顿饭了。
母亲说:“没问题,看家里冷清的,都成什么样子了。来个人,还好,有点人气。”
上班的时候,杜怡奇看也没有特别急切需办的事项,就联系了解文东,驾车去市里的体育馆找他去了。
原先托过的教练们一直遵守承诺,一直指导着解文东打篮球。而杜怡奇像列财政资金预算一样,支付着教练的费用。
杜怡奇到球场的时候,解文东还在一遍一遍地杀三分。命中率五成以上,还算是赏心悦目,超过杜怡奇当年顶峰时期的水平了。
他满脸是汗,看了杜怡奇一眼,“叔叔,你先坐着看一会儿,我得把训练的课目做完才行。”
杜怡奇当然不能打扰他,他自己也曾年轻过,也曾疯子一样地迷恋过篮球。杜怡奇知道当当在一片质疑声中,强行起跳、投篮,球应声空心入网,击碎所有的质疑,换来满场欢呼时候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