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怡奇拨通了电话,只传来一阵阵盲音,迟迟没人接听。唉,原来这丫头换号了,唉,换号也不给讲一声,杜怡奇心里又有了些许的失望。
转念一想也对,不联系也好,那么剪不断,理还乱也不是个事儿,不联系就不联系吧。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杜怡奇心里其实一直是惦着她的,毕竟他们曾经那么投入地恋爱过,哪怕只是为了浪漫凄美的大学爱情生活能够演绎得更好一些。就算当初他们的目的不纯,至少态度是真的,他们的情谊也深,结局也凄惨,过程也艰辛。
现在,那些过去的就过去了。
杜怡奇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无处可去,无处落脚。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杜怡奇一看,觉得号码熟悉,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你到省城了,以后记着到省城就来找我,小弟一定把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杜怡奇心里就琢磨着,这人是谁呀,实在想不起来,匆忙草草应付,说些哼哼哈哈之类应付的话语。
最后这人问了杜怡奇所在的位置,说让杜怡奇站着别动,最多半个小时他就来接他。
真够热情的一个男人,我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在省城能这样待我的男人只可能有一位,那就是尹万梁,可是电话里分明不是尹万梁的声音。
直到车开到我脚下的时候,杜怡奇才认出了是谁,因为这个车牌太熟悉了。“博G37201”——不管三七二十一,老朋友,桑塔纳,中国老百姓们最实用的车。
原来是司机老弟来了。
他一下车,杜怡奇就莫名其妙地兴奋了起来,好象在沙漠里奔跑了好久,突然见到了绿州和饮水的冲动。
“实在对不起你,老弟,我真没听太清楚是你。”
“杜秘,没关系没关系,您是贵人多忘事儿。”
“哪里话,哪里话,这年头谁都别把话说满,谁都别把事儿做绝。谁能保证自己没有个起起伏伏,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虎落平阳。”杜怡奇的话里明显带了自己都不能察觉的情绪。
“就是,人有‘长坂坡’,就会有‘走麦城’”,可是这司机依然附和着杜怡奇,杜怡奇的心理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于是,内心深处开始深深地责骂自己,这么好的一人,自己居然没记住人家姓名,没听出人家是谁,虽然不是官可也太官僚了。
“走吧,哥,我们先吃饭,今天就由我招待你了。小弟没什么能力,但争取让哥哥在省城待得合适,待的愉快。”
这司机是多么善解人意啊。那一个白天,他们洗澡、修脚、按摩、吃饭。
晚上,司机又陪杜怡奇到夜市上,喝扎啤。喝扎啤是这司机的文化,杜怡奇很少喝。但那天觉得跟这司机特别投缘,就一杯一杯地猛喝。
喝完就没完没了地说知心话。
杜怡奇的舌头都有点硬了。从肚子里往外倒:“老弟,有件事儿,你一定要原谅哥,哥不是个东西,哥到现在也没记住你叫什么名字,哥是不是有点混帐啊!”
“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大好人。换别人,可能已经被潘总收了,你没有,你没有,你就是好人。”
“老弟,你别胡说,潘总也是好人,是好大姐。”
……
那晚,二人喝的晕三荡四,第二天醒来,我拿着手机一看,最后面打进来、打出去的电话都是‘小胡’,我明白了,那司机姓胡。
他妈的真是混帐,跟人家搂着抱着,称兄道弟了一晚上,居然还没有记下名字。杜怡奇叹息,唉!
潘芙蓉回来了,到公司处理完事情,立即约见了杜怡奇。
见杜怡奇的时候挺严肃的,完全不像姐弟的情份,也没有平日的暧昧。
她开门见山问:“弟弟,把你为难的事儿说说吧,别不好意思,姐姐看看有多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