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着脚跑了半夜,脚底早就磨烂了,一块好皮都找不到。

黎青崖看了一眼少年的脚底,质问:“你这叫洗澡?”

只不过是将表面的泥污洗掉了,碎石子依旧卡在磨烂的血肉中,鲜血不停地往外渗。

少年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无奈,黎青崖只得亲自帮他清理。

他找出一根银针,开始帮少年清理伤口里的污物,法修的袖里乾坤中真的什么都有呢。

黏在一起的血肉被小心地挑开,“女子”轻柔地帮他剃去伤口上的污物,垂下的睫羽落在视野中却挠在心尖上。

带着脏污的血落在纤细的手与洁白的衣料上,她未嫌弃,少年却不自在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黎青崖微一愣,笑着反问:“好?我哪里对你好?”

这也算好?这小子是有多缺爱?

少年未再言语,好与不好,他有认定就行了。

包扎完双脚,该轮到身上的伤了。

他身上也不比脚好到哪去,全身都是淤青,除了脸几乎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在青楼脸是赚钱的,绝对不能打,但换句话说就是,除了脸,哪都可以打。

那些打手打人很有一套,狠辣刁钻,能让人不见血,却疼入骨。

黎青崖想让他脱光,但这小子死死扒住腰带不肯退让,只能把裤子给他留着了。

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药膏落到背上,少年抖了一下,暗自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疼倒是其次的,让他难受的是另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他心尖发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