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江先生,你尽量多吃些。我每次生病,大姊就煮了好多东西,逼著我吃,说要补充营养,才会有体力。」她说道,偷偷的瞄了一眼,发现那碗鲍仔鱼稀饭,已经被他吃了大半。
欣喜的情绪,像是涓涓清泉,暖烫烫的从心里淌出,她要好用力的咬住唇,才能忍住微笑的冲动。
眼看汤碗见底,菠菜跟荷包蛋也全进了他的肚子,她收回碗盘,三步并作两步的送回厨房,又端了一杯退冰的矿泉水回来。
「请等等喔!」她搁下水杯,拿起药包,按照上头指示的分量,拿出各种药丸。
男性的嗓音,从她身後传来。
「你为什么不走?」
因为我对你一见锺情!
她在心中呐喊,却因为脸皮薄嫩,根本说不出口,只得硬著头皮,临时掰了个藉口。
「呃——因为——因为你先前帮过我,还送我回家。」她转过身,递出水杯与药丸,还不忘继续解释。「大姊曾说,做人要感恩图报,你现在受伤了,又没人照顾,我当然必须留下来。」
黑眸凝望著她,如刀凿般深刻的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仍旧那么淡漠。半晌之後,他垂下眼,接过水杯跟药丸,一声不吭的吞下。
直到确定他咽下药丸,静芸才松了一口气。
她原本以为,江震会拒绝进食、会拒绝吃药,但是他却出人意表的,愿意听进她的软语劝言。这代表,他或多或少,还愿意听她的话吧?
娇艳的红晕,染上粉颊。她端起水杯与碗盘,急忙往外走,像逃难似的冲回厨房里。
颤抖的小手,扭开了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的流出。她盯著水流下的碗盘,握著粉拳,轻敲自个儿的脑袋,责备自个儿的愚蠢。
噢,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江震只是因为受伤而虚弱,所以才会言听计从,要是换做其他人,他八成也会乖乖照做。对他来说,她只是好友的小姨子,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後,静芸蹑手蹑足的再度走回卧室。
药效已经发挥作用,江震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浓眉舒展,呼吸也较为平稳,已经沈沈的睡去。
窗外日已西斜,黄昏的残光透过树荫,恰好洒落在他半裸的身躯上,那身精链的肌肉,格外纠结厚实。
她站在床边,著迷的盯著他瞧,却又好害羞,更怕他因为人夜後的寒风,旧伤未愈,又染上感冒。
不行让他这么睡著,她得替他盖被子才行!
只是,她在床边绕来绕去,又打开柜子,稍微搜寻了一下,却发现卧室里只有一件薄被。她摸著那薄薄的布料,知道这种薄被,就连夏天盖著,都可能著凉,更不可能抵御冬夜的寒冷。
静芸转过头,看著床上的男人。
突然之间,了解了他的生活方式。
他不只对旁人严格,对自己更是严苛。身为飞鹰特勤小组的副队长,他强迫自己随时保持警戒,甚至不允许自己放松、不允许自己睡得太多。
心疼的情绪,像是海浪般涌来,淹没了她的羞怯。
静芸走到客厅,拿进那床粉红色的厚毛毯,再用最轻柔的动作,覆盖在江震的身上,为他保暖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