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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绒以为在此处逗留几日便可离开,可一住竟就是小半个月,他吃得好喝得好,还每天都采补大佬,原本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大佬本人似乎并不介意,还主动提出,请银绒讲故事作为交换就可以。
从前在琵琶镇时,茶馆里人多热闹,没人会刻意在意一只蹭听的小妖,所以银绒小时候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去听说书先生讲古。
而他最喜欢的段子就是《戏说城阳老祖》、《城阳掌门七次伏妖》、《朝雨道君斩杀巨蟒》等等等等。
他们这种偏远小镇,根本没人见过城阳老祖的真容,说书先生们也是照本宣科,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导致传来传去,故事的版本各不相同,有的故事里,老祖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有的传说中,老祖则是威严睿智的老者。
不过,有一点很统一,那就是城阳老祖本人是个盖世英雄。
“盖世英雄?”城阳牧秋饶有兴致地问,“你也觉得他是吗?”
银绒点头如啄米,还带着一丝丝与有荣焉的骄傲:“当然啦!他特别厉害的,是修真界第一大能!是我最崇拜的男人!”
城阳牧秋便笑:“我怎么从前没听你说过?”
银绒也嘿嘿笑:“那不是没讲到这里吗,再说你也没问过。”
城阳牧秋心情很好的样子,说:“我记住了。”
忽然又问:“那你怎么看待陈向晚?”
银绒疑惑:“陈向晚是谁?”
“万剑宗的少宗主,陈老宗主的独子。”城阳牧秋幽幽地说,“世人都称赞他为浊世佳公子,是个颇俊美的青年。”
这时候说这种话,怎么想都有股拿陈向晚与城阳老祖相比的意思,银绒就有点不爽:“什么浊世公子,没听说过。”
“是吗?”城阳牧秋唇边带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可是他比较年轻,出身也贵重,模样也秀雅,比起五百多岁的老祖,更受欢迎。”
“年轻怎么了,万剑宗少主怎么了?城阳老祖可是掌门!那陈什么晚,一个大男人,居然靠容貌出名,”银绒不服气地嘟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小倌馆里——”
说到这里,银绒意识到什么,戛然而止:大佬这般推崇那个陈向晚,该不会认识他吧?自己作为客人,不能这般诋毁主人的朋友啊!
银绒正忐忑,城阳牧秋却大笑起来:“无妨!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很喜欢这个段子,以后每天都讲一遍好不好?”
银绒:“………………”
好吧,判断失误,这位大佬看起来不像是陈向晚的朋友,倒像是仇人。不过银绒又不认识什么陈向晚,诋毁诋毁他也不介意,何况大佬还很喜欢听‘银绒如何崇拜城阳老祖’的桥段。
银绒觉得找到了知音,直到又五日之后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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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银绒已经在此处住了将近二十日,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大佬为什么这么闲啊?
一般来说,住得起这种豪华辽阔到夸张的大庄园的修士,应该沉湎于苦修,或是忙于应酬的吧?可大佬怎么只知道玩乐啊!
银绒在蘅皋居逗留了这么久,竟再没见过一个外人!日常就是和大佬吃吃喝喝做做快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