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好像闹得还挺厉害。”褚世泽在一间堂屋里半闭着眼睛,手捧茶盏,冲镇邪堂的方向下巴微抬。
隔着一张四方的八仙桌,另一把高背太师椅上坐着的正是池德正。
他手里也有个茶盏,不过杯面边缘被他枯瘦指骨给牢牢攥紧了,仿佛那一片薄瓷能随时被他给捏碎。
“……看起来是如此。”池德正在片刻后才接话,他声音紧绷。
又还在煞有介事的评论。
人的心理状态,有时候说来真的非常怪。
手杖碎裂是一个标志,池德正在发觉镇邪堂那边出现异变时,他内心便已陡升出不好预感,明白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将要发生了。
可这人,他暗地里的手脚没少做,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自己内心里最清楚,偏又最好面子,做了脏事还求个好名声,什么时候都想要让自己处于道德高地,把一切腌臜都用光鲜给遮盖下去。
铲个眼中钉,他都要提前谋划许久,就为了找一个能让自己理直气壮又彰显崇高的理由。
池德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所以,即便预感不妙,直觉不对,他却又被自己的心态所桎梏。
在这种时刻里,他就还是端着大长老的架子,自诩是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大族里位居高位之人,只遣了年轻族人去查看情况,然后自己在池家的议事堂内端坐,等别人来做汇报。
查看情况的人去得有点久,期间被打发去探听消息的第二批人也没回来。
议事堂好似暂且成了一座孤岛,与镇邪堂那边完全联系不上,信息不通。
池德正逐渐焦躁。
“德正兄。”褚世泽忽然又开口。
正疑神疑鬼的人几乎被这动静吓一跳。